程会卿总是执着于做完爱送程溯回家，次次如此，无一例外。
程溯是个下了床就不认人的性子，对于程会卿更是没好脸色看，他快步向前，与程会卿拉开好一段距离。
“你不用送我，我找的到回家的路。”程溯头也不回地说，“你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程会卿歪歪头，懒洋洋道：“真是无情啊，明明在床上那么骚浪，怎么？想到薛鹤年要回来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偷情？”
程溯身体一僵，停在原地。
程会卿慢悠悠地与他并肩，抬手扳过他的下颌，目光冷漠地与他对视。
“程溯，你就不能乖一点？像在床上那样。”程会卿的视线落到他的苍白的唇上，“我们那么默契，你就不能给我点好脸色看？”
程溯抬眼定定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
“这有什么意义。”
他不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破裂成这样，还有必要装兄友弟恭吗，程溯轻轻挥开他的手，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程会卿，这样折磨我，会让你很开心吗？”
程会卿眸色淡淡，轻飘飘落在他脸上，“开心，怎么不开心？看到你哭得水都流不出来的样子，我可开心了。”
程溯抿了抿嘴，他的话像是针一般刺痛他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异常清晰，他和程会卿说不通，没有继续争论下去的必要了。
他自顾自向前走，程会卿懒懒散散地跟在他身后，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一月份的冬日，寒意无处不在，顺着他走路带起的风，钻进程溯的衣领里。
程溯裹紧了羽绒服，将拉链拉到最上面。
程会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每走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上，或许程溯对于他来说，就像这影影绰绰的幻象。
他心里有些吃味，竟想让程溯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
“程溯。”程会卿停住脚步，静静地凝视他，“期待下次见面。”
程溯脚步一顿，闷闷地道，“再见，不期待。”
程溯不让他送，程会卿也不打算坚持，到了熟悉的拐角两人分道扬镳。
忽地，他的手机响了一声，程会卿拿起来摁亮屏幕，是温云白的消息。
【今天晚上到西景的别墅来。】
程会卿眉心微蹙，一个不详的预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脑海里，莫非舅舅看到监控了？
握住手机的指节微微颤抖，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内心有些发怵，他滑动消息记录看了看，前天舅舅还在北京，这么快就把事情处理好回来了？
程会卿脸上的血色逐渐流失，难道是专门为了程溯这件事回来的？
他在原地踌躇不决，温云白的心思总是猜不通的，面对舅舅，他没有那种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勇气，可他的话是不能违背的。
心头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程会卿决定先试探一下。
他抬起手指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了好一会，才编辑出一条看上去礼貌试探且不显心虚的句子。
【舅舅，你回来了吗，我已经洗漱了，明天来可以吗？】
总之先逃为敬。
温云白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现在。】
程会卿狠狠的“操”了一声，拔腿就跑。
西景的别墅离程溯家很远，离学校倒是很近，程会卿用尽全力奔跑，他感受到风似刀一般地刮在脸上，现已经寒冬了，他看到路灯下自己呼吸呵出的白雾，很快就消失在风里。
跑了半晌，他堪堪看到学校，怔了一下，停下脚步，原来……这么远啊。
程溯每天是不是天还没亮就出发了，一个人的路程，他会想些什么呢。看到别人三五成群的打打闹闹是不是偶尔也会感到寂寞。
程会卿心里有些堵，摇摇脑袋甩开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是程溯活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程溯不值得同情。
他步履匆匆地赶到别墅门口，远远地看到洋房内灯火通明。舅舅的迈巴赫停在庭院的空地上，漆黑的车身像是暗夜里伺机而动的窥探者，不动声色地隐藏在夜色中。
奢华巨大的门留了一道小缝，没有完全合拢，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门……
与此同时，程溯已经洗漱好了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发呆。
被磨掉漆的笔杆攥在他手里，程溯视线涣散地落在正对着书桌的窗子上，他洗了三遍，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程会卿精液的味道，是怎么冲刷也洗不干净的腥臊味。
后穴内的污渍早就被程会卿清理干净，程溯发了疯似的拿手指不断抠挖，温度适宜的热水流淌在他背上，顺着瘦弱的脊背蜿蜒流下，他的指尖触到的地方依旧敏感，溢出不知廉耻的淫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