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会卿跟着温云白来到房间的时候，程溯睡得正熟。
程会卿刻意放轻了脚步，心头砰砰乱跳，他听到雨滴冲刷窗壁发出的滴滴答答的声音，他听到程溯均匀的呼吸声，看到程溯整个人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后脑勺的头发调皮地翘起。
程会卿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甚至不敢走过去，生怕吵醒了程溯。
猜都不用猜，程溯看到他绝对是厌恶的，他憎恨自己。
程会卿捏了捏手指，悄悄在床边蹲了下来，凑过去观察程溯的睡颜。
程溯长得十分俊美，如果不是过于内向的性格，在学校应该是很吃香的男生。
程会卿眼底酸涩，涌出一种流泪的冲动，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程溯的脸。
“不行。”温云白冷声提醒，“程会卿，你不能碰他。”
程会卿动作顿了顿，遗憾地收回了手。
他咬紧后槽牙，极力克制吻上去的冲动。
程溯被温云白养得很好，比之前多了点肉，看上去没有那么干瘦，脸色红润，像个富养的小少爷。
程会卿目光一动不动地停留在他的脸上，一寸一寸地凝视程溯的五官，贪婪地盯着他，那架势，活像紧盯猎物的狼，若是关了灯，温云白几乎都能看到他眼底的萤萤绿光。
温云白站在身侧，垂眼看着程会卿痴情的眼神，看到他忍得手指都在发颤，心里流动着奇异的快感。
“他睡得很熟，一个人睡的时候会像这样，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温云白柔和地看着程溯的脸，轻声道，“如果和他一起睡，他就会双手双脚抱住我的手臂和大腿，把脑袋埋在我胸口，哼哼唧唧地呓语。”
听闻他的话，程会卿脑海立刻浮现出程溯睡觉的模样，他悲哀地意识到，自己以前和程溯做过那么多次，几乎次次把程溯做晕然后自己去洗澡，剩他一个人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程溯也因此感冒了好几次。
程溯不会在他这边留宿，就算做得再晚，下身失去知觉，一瘸一拐也要赶回家。
程会卿喉咙发干，说不出话。
“和他一起睡觉总会睡得很晚，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粘人，撩得我浑身发热，为了第二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我只能亲吻着安抚他。”温云白俯下身子，伸手轻轻掐了一把程溯的脸，“可是小溯是个小妖精，在我怀里浪荡地扭屁股，不轻不重地蹭我的性器。”
程会卿听得下身有抬头的趋势，但一想到这是程溯和温云白的床事，他又气又嫉妒。
温云白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外甥的裤裆，继续火上浇油，“然后我就会脱掉他的衣服，用手指在他后穴扩张，小溯身体很敏感，适应力强又水多，我轻而易举就能插进去……”
程会卿听得耳根子发烫，“别说了，舅舅。”
他不想听到舅舅细致地描述他们的做爱过程了，他控制不住嫉妒的怒火了。
“睡梦中的程溯一无所知，连被插入都推不开，只能乖乖地翘起肥软屁股被狠狠欺负，两条腿无措地颤抖……”温云白说，“听话的很，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嗯，我想，你应该不知道的。”
温云白的每个字都打在他的耳朵里，程会卿听得牙痒痒，恍惚中他真能看到程溯又纯又浪的模样，大概就是从这样毫无防备的睡颜开始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比哭还难看。”温云白笑道，“这就受不了了，如果我真当着你的面眠奸他，你会不会气的哭出来？”
程会卿面色难看，嘴唇苍白地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看看他。”程会卿涩声开口。
温云白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说，“程会卿，你还觉得当时在我房间里肏程溯，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
程会卿迟钝地抬起头，目光茫然。好一会儿他才明白温云白说的什么，他和程溯的第一次，在他房间做的那次。
这么久远的事，舅舅还耿耿于怀，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揪着不放。
温云白眼睫半垂，眼神没有温度。
程会卿被他眼底的寒意冻结一瞬，下意识回避他的视线。
温云白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随即转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一条黑色布条，“既然你想看，那就让你看看。”
程会卿不明就里，咽了咽唾沫。
温云白当着程会卿的面轻轻地拉开了程溯的被子，将黑色的布条折成平整的一条，轻轻地蒙在了程溯的眼睛上，灵巧的手指绕到他的后脑勺上，打了一个不紧不松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