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末,作为第二基地A组成员,于D国边境线执行抓捕任务,目标对象被提前暗杀,任务失败。注:暗杀者身份不明,暗杀原因不明,不排除灭口可能。”
白谕着平板上的内容,随口问道:“你们要抓捕谁?逮捕原因是什么?具体地点在哪里?”
时恙趴在沙发上抬起头:“当时的目标对象是个毒贩头目,据情报跟您幼时的绑架拐卖案有关,我们任务是击毙其手下,将人带回基地审问。任务地点在D国与Z国的边境线的村寨,毒贩头目居住在寨子中,其手下控制了附近的一个村庄进行罂粟种植。”
“记得那么清楚?”
“……那是我第一次任务失败。”时恙略有无奈。
白谕想了想:“这个暗杀者你们后来找到了吗?”
“没有,线索很模糊,无法确认该人的身份。但高层推测,可能是有人听闻了音讯想要灭口。”
白谕微微颔首,他当时去D国施行计划时用的是John伪造的假身份,机票路线全都走的特殊渠道,这样下来不仅相关之人无法得知真实线索,连当地政府警察也难以调查实情,时恙他们没法追查也在意料之中。
时恙说:“后来,基地高层设法从一个参与当年凶案计划的人嘴里套出了线索,不过那时属下在追查另一条线索。”
白谕瞥了时恙一眼,并非因为说话的内容,而是因为时恙在汇报这些事情时很自然的用了一个自称——属下,语气甚至理所当然到,仿佛一直以来他都是听命于白谕的,从前,至今,乃后。
白谕没有接话,他幼时被绑架后曾流转多地,辗转过好几个组织势力,最后才被卖入Z国边境的山旮旯里。
他瞧着时恙近几年的任务报告,时恙那段时间应该在一个个的寻找那些势力,寻找当年的参与者,再从他们嘴里问出蛛丝马迹,最后按照线索排查。
二十年前的事情,暂不说时过境迁,找人的难度大大提升,就算找到了,这些人大多不是事件的直接参与者,回忆的信息虚实难辨。
白谕不知道自己的亲人花了多少时间来寻找自己的下落,也不知道训练营高层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逼问出线索。但眼前的这份任务清单,明晃晃的,上面的一项项全是时恙找寻他的经过,时间、地点、人物、结果、汇报、线索整理……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或许下达任务的人是方升白谕的爸爸,是方烨,或者其他人,但真正亲自来施行这个计划的却是时恙,这几年他一直在很努力的寻找自己。
眼前这个人正趴在沙发上,扣弄着坐垫上的花纹,感受到自己投去的目光,一双浅瞳微微抬起。
“主人,怎么了?”
这人难得见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百折千难,千辛万苦,一切都化在温柔的目光里,执着的追随向自己曾经努力寻找的人。
白谕难得感性一回,竟然站在时恙的角度思考了一下时恙此时的心理感受。他拇指在平板边缘摩挲,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喜欢当杀手还是想当奴隶?”白谕忽然问。
杀手危险,执行任务时常生死难料,奴隶安稳,但人格的尊严被踩入泥土。
但白谕的语气却有一种把两个好东西放在时恙眼前,容许时恙随意挑选的感觉。
时恙似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眼中带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在您的手下,当什么都可以。”
杀手和奴隶,没有一个是好的选项,时恙看着白谕,浅色瞳好像带着浅浅的笑意。
听到回答,白谕的嘴角勾了勾,倏然俯身倾过去,大拇指和食指扣住时恙的下巴。
琥珀色的瞳近在眼前,盯着它莫名令白谕愉悦。
“那就两个都当吧。”
他的手掌转过来握住时恙的颈部,大拇指轻轻抵上喉结细细摩挲。
当奴隶还得干杀手的活,白谕此时就像个万恶的资本家,把劳动价值往死里榨。
时恙却轻轻的眯了眯眼,那只攀附在脖颈上的手,摩挲间弄得他瘙痒难耐。
“是,时恙听主人的。”
“那就好好练技术,别到了床上还让我教你。”白谕的气息撒在时恙耳边,激得他腰腿一阵发麻,耳根子唰的就燃起来了。
白谕靠回沙发,看见时恙从耳根红到脖子根的颜色,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