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本以为阿麻吕会要求之前的赌注取消,让他在考核中不必听命于自己。那就真的麻烦了,裴元想,我的打算可就要完了。
但阿麻吕并未如此要求。总是因为裴元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的阿麻吕,如今已经不在乎在比赛里忍这一时了——既然裴元对各项事情都自有打算,那就随他去吧,阿麻吕自己正好落得轻松。比起逞这一时之快,阿麻吕更想占个别的便宜,要让裴元任何时候想起来都觉得丢脸的那种。阿麻吕很快就有了主意。
“……师弟,你确定,要让我做这件事?”裴元感到很意外,在他看来,阿麻吕的要求没什么难度。
“你别想反悔,我可是有两个人证在这,”阿麻吕瞪着他,语气有几分凶狠,“你要是赖账的话,以后你说什么我也不听了。”
“噢……两位前辈来当见证?”裴元了然地点点头,他看着那两个面露尴尬之色的“人证”,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很想笑,但又竭力克制住。“那师弟你是想让我当着两位前辈的面,把欠账付给你吗?”
阿麻吕想了想,觉得让裴元当众出丑,实在不够厚道,被师傅知道了影响也不好,而且这是他赢来的便宜,怎么能让别人白捡?“那倒不必,”阿麻吕看了眼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我们去树后面好了。”
……
等那师兄弟俩被树影遮挡住后,柳淮儿扯过秦肃的袖子,一边荡他袖子一边柳眉倒竖:“阿肃——!你刚刚在干嘛啊!楞太久还被人抓住了?你该不会真的筋骨懒散起来了吧?”
面对爱人的兴师问罪,秦肃苦笑道:“要是筋骨懒散还好……但实际上只是我技不如人罢了,”
不是秦肃楞得太久,他的反应已经够快了,看到裴元用笔格挡住长鞭,他就下意识想射出飞刀支援柳淮儿,然而就在那时候,一柄刀刃毫无预兆地抵在了他背后。
“你应该多留意离手的暗器,因为它能够反噬你,”秦肃背后的人,也就是阿麻吕,神色阴冷地告诫他,“不能一击即中杀死敌人,就要尽早离场才是。”
秦肃的潜行术足够出色,这让他在以往的战斗中能够很轻易地、不知不觉地杀死敌人,或是游刃有余地捉弄敌人。但在方才的交手中,他才是被狩猎的一方,尽管机敏迅捷,也还是被更为可怕的猎人悄然逼近,见血封喉。
“听说东瀛的潜行术专为暗杀而生,这位阿麻吕小兄弟正是东瀛人……我也算是有幸得见了。”秦肃说。
“看不出来啊,他那副长相,竟然是个危险人物?”柳淮儿的关注点产生了偏差,“你瞧他瞪裴兄弟那眼睛,就像只猫一样,圆溜溜的。”
“是蛇眼吧?”秦肃辩解道,“蛇眼和猫眼是有几分相似的。”
柳淮儿摆弄他袖子的手停下,与他对视,极为认真地说:“是猫。”
“……是蛇。”心有余悸的秦肃,语气微弱地反对爱妻的观点。
正当这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之时,一阵欢快的笑声猛然爆发,是从裴元和阿麻吕藏身的那棵树传来的。那笑声明朗畅快,毫不克制地穿过丛林,偶有几次断续起伏,表示笑的人差点笑岔气了。
“哈哈哈哈……够了够了……不要再来了,唔……”这是阿麻吕的声音。
“是吗?可我还有别的花样,比如这个——”这是裴元的声音。
“噗——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好奇怪啊,哈哈哈哈哈……!”
“是你说要的,看,还有这个……”
“停——!嗯……!哈哈哈……我都说不要了……”
“……”柳淮儿和秦肃不约而同地想: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得了!
……
“结束了,两位前辈,”待阿麻吕不再大笑后,裴元领着他再度出现,“麻烦两位等候许久了。”
柳淮儿见阿麻吕神情恍惚,脸颊晕红,眼角还挂了点泪,内心顿时掀起滔天巨浪,恨不得立刻把这事与好姐妹宇晴分享一二。她强作正经地说:“啊没事,不麻烦不麻烦,毕竟我们还要付点数给你们,等等也无妨……”
柳淮儿和秦肃离开之后,在远处观察的江饮雪见此情形,便拉着游骖风往裴元和阿麻吕走来。
裴元注意到此时阿麻吕仍然在憋笑中,有点费解——让别人扮丑脸有那么好玩吗?连之岚那年纪的小孩都不会被这种把戏逗乐了。
不过,师弟刚刚笑得开怀的样子,又真是够讨人喜欢的。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