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在师父卧房底下的地下室的暗格里找到了一个匣子。在上交古玉时,他得意洋洋地将那个匣子也拿了出来:“古玉珍贵,可被师父藏起来的这个匣子,是不是更珍贵呢?”
他师父瞬间变了脸色,骂道:“停手!大胆孽徒!”而游骖风的师娘则抢先一步,拿过了那个匣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叠放在一起的信件。底下的信件早已泛黄,纸页剥落,最上面的几封信件却雪白干净,一看便知是近来所写。而信件上署名的双方,一个是游骖风的师父,另一个却是叫“琬娘”的人。
之后便是鸡飞狗跳的场面了,师娘勘破师父与故人旧情复燃,愤而写下休书离家出走,并且很快转头他人怀抱,与师父断得那叫一个一干二净。师父悔不当初,怎么挽回都于事无补,便将满腔怒火发泄在那罪魁祸首——找出匣子的游骖风身上,直接将人逐出了师门,还扬言再见到就会杀了他。
裴元、阿麻吕、江饮雪三人听完他的故事,俱是无语。
大概,所谓的神偷,就是极致的手贱吧。
“你偷了匣子以后,没有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吗?”江饮雪问,“怎的就直接交出来了。”
游骖风正言道:“我只是享受偷东西的过程,没兴趣打探别人的私事,我很尊重我师父的!”
“所以你连自己偷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拿出来?活该被你师父追杀。”见他还好意思拿腔作势,阿麻吕不留情面地揭他伤疤。
“我不敢了……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游骖风哭丧着脸,“我会洗心革面的呜呜呜呜……”
裴元安慰道:“别担心,游师弟,我们不会赶你走的,只是你这次考核的成绩不能算数了,你须自行离场,退出考核。”
“啊?真的吗?”游骖风如蒙大赦,瞬间止住了眼泪,“谢谢裴师兄——”
“不过,请游师弟你如实相告,你都偷了哪些人的袋子?”裴元说,“为了不影响他们的考核,我会将他们的失窃之物归还回去。”
“好的好的,谢谢裴师兄!”游骖风点头如捣蒜,“考核结束后我会再向他们道歉的,现在就算了,我怕他们打我……哈哈。”
被游骖风偷了袋子的有六人,游骖风只记得他们的样貌和着装特征,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其中四人是在对战时被游骖风盯上的。一队是两个女子,分别用短匕、双刀,另一队是一男一女,女的武器为折扇,男的用的则是长剑。游骖风评价那男的相貌平平,不过脖子上戴着一只骨哨,才让人有能记住的地方。“没有留下来看他们发现东西被偷了的表情,实在令人遗憾啊,可要是被抓到了,我又打不过他们四人,只好偷完就溜了。”游骖风说。
还有两人都是落单的家伙,都是男的。一个年纪不大,看着特别好欺负,游骖风就果断下手,顺走了他的袋子,然后躲在一旁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再扬长而去。另一个则是个怪人,身上有浓重的药味,露出的脖子和手腕都缠了布,体温凉得像块冰,看着像伤员,可身手却不错,游骖风差点就被他抓到了。
裴元又问了游骖风这六人的大致方位,就让他点烟退场了。江饮雪问接下来是否还有需要她帮忙的事,裴元笑了笑:“哪有一直劳烦江师妹的道理,之后就由我和阿麻吕解决吧,”于是江饮雪便向二人告别了。
只剩下裴元和阿麻吕了。
“那六人里的五人,应该是方洛、祖琼玉、程锦兰、伍含英、云西吧?最后一个‘怪人’是谁?”阿麻吕问。
“那应该是常昙,”裴元答道,“我见过他一面,他说因为水土不服,身上的皮肤烂了,才在身上涂了药缠了布。”
“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清楚,我当时问他是否需要救治,他说他会自己解决,我就没有揭开来看……我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事。”裴元说。
“总之带着药丸的人肯定有问题,而常昙这么奇怪的人……很有必要去看看?”阿麻吕看向裴元,却见裴元皱紧眉头,从地上拿起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画着密林中众人的方位。
明明已经找到了一个嫌疑人,可阿麻吕却觉得,这时候的裴元兴致不高,或者说,比发现有入侵者时更担忧了。
阿麻吕便守在一旁,看着裴元点点画画,等他理清思绪。
不久之后,他听到裴元长叹一声。“走吧,阿麻吕,我们去找人吧。”那声音里多少有些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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