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较当日,刚过午时。
太吾戈临已经和人比斗了十场,腰间那柄名为含光的宝玉佩剑,直到他听闻演武院的裁判官宣布优胜、走下了较艺台,也一次都未出鞘。
没有一人弹向他周身要害的飞针毒砂能沾得了他一片衣角,也无人能近他身侧十尺之内,更遑论伤到他一分一毫。
而太吾戈临每每和敌人周旋片刻后,敌人很快便通身破绽百出,脚步虚浮,即刻被他指间飞出的一两根青玉飞针要么只是缴械、逼得对方无奈认输,要么则一招钉穿对方手掌,也不知那些惨嚎着的受伤弟子们手上筋脉是否也被尽数震碎,若是被废掉一只手,自然多半要从此失去继续在内门修习的资格。
较艺台正对的楼阁之上,立着个宽肩长腿的高大人影,身着界青门中象征七宿身份的青袍蟒纹衫、面上蒙着张青铜金缕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这男子并未蓄须,清晰可见的下颌线条带着成熟凌厉的攻击性,谁看了都要心头一跳。
这人正是冉逸。
平日里每季度的内门小较,贵为演武院首领、七宿之一的冉逸并不会亲自出席观战,而是七宿鬼坐下、隶属演武院的几个魁首负责考评。
有幸获得魁首青眼的优胜弟子,会得到门派中前辈的亲传指点,更有甚者也许能得了哪位演武院前辈的眼缘,从此再也不必待在内门独自钻营苦修,每日与茫茫之多的低阶弟子在暗流危机之中竞争有限的委托和资源。
冉逸此次亲自坐镇小较现场,当然不是为了收徒,而是来为自家家属掠阵助威的。
他目光之所以自始至终都锁在太吾戈临身上,倒并不全是因为还在回味着今早的事情。
太吾戈临在他还未晨起时摸进他卧房、钻进被褥里给他卖力地口到嘴角流涎,等他无奈醒来时,就看见太吾戈临眨巴着一双含泪桃花眼,含着鸡巴呜呜叫,也不知是在催冉逸快些把东西射出来喂他解馋,还是在抱怨喉管被鸡巴撑得太开,以至于冉逸伸掌轻轻抚摸太吾戈临纤细匀称的脖颈时,那尺寸比那肉壁大了不止一点的怒涨龟头硬鼓出的色情轮廓,隔着几层皮肉都摸得到。
太吾戈临习得界青门赫赫有名的身法“天河游步”,不过是数月之前的事。
而冉逸分明看得门清,太吾戈临于那较艺台上进退腾挪、身如雀鸟,脚下辗转踏跃的步法,正是这招使得炉火纯青的“天河游步”。
天河游步乃是界青身法中精妙至极的集大成者,最难把握的精髓更是在于天河游步能在施展时,通过抓住与敌方真气交缠的短暂契机实现弱敌强己,从而随着敌我拉扯缠斗,敌人的护体真气将慢慢被化为己用。
成名十数载,冉逸在界青功法上的造诣见识,若他自称第二,恐怕连暗主都得犹豫三分,自己能有几成在比斗中胜冉逸一筹。
修习仅仅数月,就能在实战御敌中把天河游步运用到如此神妙的地步,即使是冉逸也闻所未闻。
他向来都知道太吾传人身负不世出的天赋悟性,但也许是太吾戈临开始习武的时间太短,自从进入界青门后不得不从最基础的强身健体功夫练起,即使进境迅猛,往日里操练的也还是些未入流的基础招数;而这几个与他交往甚密的男人无一不是当今江湖中的武学翘楚,眼界心气都高,虽然男人们一向乐意在练功房里、抓到太吾戈临大揩油水时,顺手指点几招,却是以此时目睹太吾戈临显露这般惊才绝艳的锋芒时,冉逸也不禁心神微震。
况静水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出现在冉逸身旁,和冉逸带着形样相仿的面具。
他带着点莫名的自豪之意,轻笑着朝着冉逸道:“冉首领可知他为何只废了其中几人的手筋,而放过了另外几个?”
“不知。”冉逸淡淡回答,“还请况司刑明示。”
“阿临此次回界青崖之前,寿春发现了几个在城中流窜的失心人,于是他便在在寿春城停留了半月,期间那几人正好被委派到寿春城的鸽驿驻扎,便是由他们将那几日寄到寿春的冰盒转交到阿临手上。”
况静水娓娓道来,说道这时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咧得更开:“那几人怕不是脑壳里装的是驴脑子,货送到后,非得和阿临共进晚膳把酒言欢,说要交个朋友,结果被阿临装醉装晕的功夫骗了过去,跑去阿临房里打开那冰盒包裹,盼着能找到什么功法秘诀、机密要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占点便宜。”
“快要得手的时候,就被阿临在酒里下的毒毒晕了,阿临还得发信号唤来影堂的死士处理这几个人。他们看到里面是几个冰镇着的玉瓶,可能还觉得那里面装着些灵丹妙药吧,哈哈哈哈哈!”
界青门低阶弟子中不少人对太吾戈临极为嫉妒,毕竟每位七宿鬼都时不时亲自上门悉心指点他各类功法技艺,他在门中所受的特权优待,所有的门人更是有目共睹。
因此他在武学进境上的过人表现,自然会被小肚鸡肠之辈归究到太吾因特殊身份、而平白获得的青睐讨好上。
冉逸沉默片刻,问况静水:“况司刑为何知晓得这么详细?”
“他刚回到山门的那晚,我比你们去得早,撞见了崔破光把他摁在院门口,光天化日之下给他扒得干干净净,气急败坏地拿戒尺狠抽他屁股,逼问他那几个在他房间里晕过去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不许自己杀了他们。”
况静水摸了摸自己光洁利落的下巴,笑道:“阿临交代得挺快,还说不杀他们是因为要亲手处理那几个蠢货,还要让他们比死了更难受。”
冉逸点头。人死了便烟消云散,无知无觉了。
只有保留着清醒的意识,才能感受苦痛折磨。
况静水满脸赞许看向台下,只见太吾戈临身着界青门统一制式的夜行衣,衣服上干干净净,和一旁被抬下去的血流满身还在不断发出痛嚎的狼狈对手对比鲜明。
太吾戈临饱满健壮、将那衣衫撑起两个赏心悦目弧度的胸膛,因为连续的激烈比斗而略显急促地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