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一场凄惨随着风归远手刃生父、虐杀手足、血洗全阁仓惶结束,所有知道内情之人皆三缄其口,新人又如何得知当年真相?
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
主上永远见不得他们受伤。
每次主上离阁的时候必须叫所有影卫陪行。
主上注重节日,却唯独不过自己生辰。
……
种种条条,听雪院成文的规矩也好,不成文的规矩也好,无不与影楼教过的那些影卫守则相背离,荒谬且荒唐。
“尘风”二字并非听雪院的禁忌,关于尘风的那些往事才是。
……
“无念,你在说什么!”
风归远鲜少这般发怒,无念跪的痛快,径直认错道:“属下知错,请主上重罚。”
“……”
内室一时静的可怕,半响,风归远沉眸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冷漠地环扫众人,淡声道:“仪式过后,你去霜梅院外跪着……继续吧。”
“是。”
无念站起身,非常干脆地扬手落下一鞭,从人颈下切入,斜斜打满胸膛,没于腰侧,是一条很浅很浅地痕迹,大概三息左右就消匿无踪。
的的确确的徇私舞弊。
但出了刚才那么段,倒也没人表扬他。
离弦接过“微雨”,点点头,与他错身走到轻痕面前,道:“松、松烟,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易主,主上既然要过你,就证明你配得上,绝不许你妄自菲薄。”
“啪。”
轻飘飘如鸿毛浮过,半点红痕不见。
轻痕愣了愣,他双眼被蒙住,辨不出喜怒,反应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离弦作为主君和统领大人并施的规矩,刚才那下几乎算不上力度的鞭打是规矩里的罚,才急急道:“奴谢主君与各位大人赏……”
离弦又一点头,将“微雨”递到风归远手里,后者没接,道:“戌时出发,你们先去准备吧。”
“这……”
“我不要‘微雨’。”风归远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凉凉凝在无念身上,熟悉他的离弦太知道这眼神的含义,那是舍弃的意味。
“主上……”离弦想替人求情,然而风归远略一抬眸,偏头看向他轻笑着,仿佛刚才的厌恨如错觉一般,他听主上温柔问道:
“怎么了,离弦?”
主上甚至还解释着,“今晚赶路怕是没空为松烟纾解蛊毒,一会儿还有些许时间。”
这就是要使用轻痕了。
离弦欲言又止,看看无念又看看主上,终究没敢劝什么,低头行了半礼,告退而去。
三人走后,内室又恢复了寂静。
跪在蒲团上的轻痕胆战心惊地等着,新主的处罚迟迟未到,听起来,风归远似乎并不想给他立规矩。
“别多想。”风归远扯下衣带,抓了一头缠在掌上。鞭子是众多刑具里面少有的可以既满足形容惨烈、又不至于致死的一种。不过“微雨”毕竟算是兵器,杀伤力还是有的,风归远不想伤人,借以衣带灌入内力,同样可以达到效果。
“不许自轻,不许乱想,不许随意让自己受伤,不许随意请罚、自罚……”
风归远说了一串,轻痕听的直懵:这是立给他的规矩吗?
“……可记住了?”风归远说完,立刻问道。
轻痕一抖,小小声答道:“记、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