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真怔住了。
他猜到以项链的精细做工，应该不会太便宜，但价格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可能需要很辛苦地做一两个月暑期工，才能得到这样的收入。
……太贵重了。
梁真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是将项链还回去。
打开手机时，他下意识地握住两个圆环，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升起几分怅然。
但这是贺煦风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梁真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要贪心，他快速进入聊天框，打字道：我在网上看到了项链的价格。
贺煦风点开微信，入目就是这样一句话，呼吸微滞。
打脸未免来得太快。
贺煦风立刻拨了语音通话。
之前逛商场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思考，梁真来他家的话，应该要给他准备点礼物，可走了一圈也无头绪。
他甚至动了去书店给梁真买一沓练习册的念头。
可他路过奢侈品门店时，却在满目华光璀璨中，被一条橱窗内静静躺着的黑色项链吸引了目光。
沉默、清简、冷寂，像极了某个人的气质。
贺煦风的脑海中浮现出梁真的脸，心想他的皮肤白，戴上的话，应该是很好看的。
于是贺煦风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门店。
导购员很会看人，立刻上前来给他介绍项链的设计内涵和理念。那些复杂的名词贺煦风不是很在意，只是随意听听，偶尔点个头，直到导购员说到项链的名字叫“命运之轮”，主旨是交织的宿命，他才提起了些兴趣。
导购见状再接再厉，对着项链仔细为贺煦风讲解：“您看，黑色的纹路分别在两个圆环上，象征着两个人不同的命运。在平面上，它们似乎永远无法相遇，可在实际的三维世界中，它们却因圆环相扣而宿命般地产生交集……”
贺煦风心中像是被什么轻点了一下，泛起微微波澜。他说不清具体是被什么打动的，回过神时，已经将它买了下来。
可现在一想，或许确实不太合适。
贺煦风其实能看出梁真的家庭条件较为普通，骤然收到这么贵的礼物，会感到无措也正常。
况且一中管理较严格，耳环项链之类的原则上不能戴。在学校里，估计只能放着吃灰。
不过贺煦风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便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就是担心说了你会不收。”
像现在这样。
“我——”梁真拉长了声音。
贺煦风仰头靠在沙发上，脑海中瞬间就拟好了各种说服梁真的理由，譬如“收下的礼物没有再退回的道理”、“买都买了，除了你也没法送给别人，卖掉也不回本”之类，就等着梁真说完，他好回应，却没想到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等、等我以后赚钱了，一定会送给你一个价值相当的礼物。”电话里梁真的声音有点失真，听上去比平常的语气软和了很多，“所以我想先把项链留着……好吗？”
“?”
贺煦风沉默两秒，等理解过来梁真的意思后，好气又好笑，“……这项链本来就是送你的，为什么要征求我的同意?刚刚说那句话，我还以为你要把项链还我。”
另一边，梁真握着手机，嘴角抿紧了。
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不知为何，话出口时却完全变成了另一串句子。
贺煦风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等着你的礼物了?”
“嗯。”梁真轻声应道。
通话结束后，梁真抬手摩挲着项链，懊恼的同时，又有些隐秘地升起几分庆幸，他可以安心地将项链留下了。
端午假期很快过去，学生回校第一天，都神色恹恹。
一周后是例行月考，考完后的晚自修，老朱忽然走进教室，神秘兮兮地道：“同学们，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同学们对完答案，已是铁石心肠。
“坏消息是，月考后的例行看电影活动取消了。”
教室内静默了一瞬，讨论声猛地炸开。
“啊？不要啊！”
“为什么不给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