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身段头脸都是自己喜欢的,就这么让他死了着实有些不甘心。
况且他还做了那档子事儿,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萧容景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奏折,转了转手里的串珠,心中暗叹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奴隶妥协至此。
等他到了惜华殿,顾敬之已经在门口等着他的了,依然是那副赤身裸体的样子,身上用麻绳捆的结实,被嬷嬷按着跪在一个软垫上,额头贴地,摆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不过萧容景知道,如果没有嬷嬷的压制,这个人一定不会乖乖跪在这里。
他朝站在一旁的掌事姑姑问道:“他伤口怎么样了?”
“回陛下,宫医说咬的位置偏,用了药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出的血多,敬奴本来就身子弱,这次是用药把命吊回来了,若再有一回,怕是······”
萧容景听了,脸色又沉了下去,他俯身攥了顾倾之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就这么想死?”
顾敬之嘴里戴着口枷,上了药的舌头已经麻木,口水不断从嘴角溢出,如同痴儿一般。
即使如此狼狈,他的眼神依然冰冷,像是装了百年冰封的积雪,裹挟着愤怒和怨恨,恨恨的看过去。
萧容景看着那双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么看了太多次,一时竟有些气不起来。
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除了这个人,偏偏他又舍不得杀。
萧容景再次在心中叹气。
“兵部左侍郎,京淮,认识吗?”萧容景把手伸进顾敬之的嘴里,轻轻抚着里面的伤痕:“他想娶段尚书家的次女,上书求旨赐婚,你说,朕该不该答应他。”
京淮是顾敬之的同窗好友,而段家次女段悠悠是顾敬之的青梅竹马,段家和顾家早年就给两人定下娃娃亲,如果没有那些事,娶段悠悠的就是顾敬之。
萧容景知道顾敬之对段悠悠的用情之深,当初顾敬之背叛他暗地帮二皇子做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段悠悠的爹是二皇子的人。
听到萧容景的话,顾敬之那如寒冰般的眸子中终于有了裂痕,他垂下眼眸,失神的看着虚空一点。
他的悠悠,要成亲了·······
顾敬之知道京淮一直都喜欢悠悠,但是曾经他和悠悠两情相悦,还有两家双亲的默许,对京淮偶尔关心悠悠的行为并没有在意。如今自己的好友竟然要娶自己的未婚妻,而他却被困在这深宫中受尽折磨,连再看一眼悠悠都成了奢望······
看着顾敬之失魂落魄的样子,萧容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捏着顾敬之的下巴,强行让他看着自己:“不过,有人上本参奏,说段尚书曾暗中帮助二皇子谋反,是乱臣贼子,若是真的,那段尚书的女儿就是罪臣之女,理应充作军妓。”
“敬奴,你说,朕怎么能让一个臣子娶一个军妓呢?”
军妓···不···不可能···他的悠悠怎能去当军妓呢!
顾敬之的身躯猛震,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疯狂的挣扎着,即使身强力壮的嬷嬷也差点压不住他。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萧容景的脸,从喉中发出阵阵嘶吼,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
萧容景!萧容景!
他在心中怒吼: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没有杀了你!
然而,除了愤怒,那怒吼中还带着无能为力的悲凉。
段尚书帮二皇子这件事顾敬之早就知道,如果萧容景真的去查,段尚书一家谁都跑不了,包括他的悠悠。
刚刚他还在伤心自己的青梅竹马要嫁作他人妇,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太天真,萧容景是要把他珍视的东西彻底毁掉。
他一个男人当了几天奴尚且生不如死,如果悠悠也变成他这样······
顾敬之的喉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即使被折磨至此他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现在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萧容景看着顾敬之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似乎是欣赏够了对方的表演,这才开口道:“朕把这两个折子都留中了,敬奴,朕只给你一次机会。”
命人松开顾敬之,往日恨不得立刻杀了他的人此时呆呆站在原地,如同木偶一般没有动作。
萧容景并不着急,淡淡说道:“你可以选择继续寻死,朕不会再拦着你,只要你忍心让你的小青梅代替你去军营给无数男人当狗。”
几息之后,那个从来不肯服软的男人握紧了拳头,颤抖着身子慢慢跪了下去。
这是顾敬之被囚之后,第一次不用人按着,对他弯了膝盖。
萧容景看着他即使跪着依旧挺拔的脊背,知道这人并没有屈服,不过他并不在乎,他要的,不过是这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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