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确实学的不好。”谢于威低低笑出声,双肩微微抖动,一把捏住了张佐的肩头,“我要先娶了你,然后再带一个回家,这才学的像样呢!您说是吧?”
谢于威的声音本就不加掩饰,现在还肆无忌惮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简直在当众打谢浩的耳光。
谢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四下看了看,见无人经过才暗自松了口气,等反应过来时便勃然大怒。
“放肆!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一点规矩都不懂。”谢浩指着谢于威的鼻子,见他仍死不悔改便憋着一肚子火。
他高高举起手臂,正想往谢于威脸上招呼,以显他长辈的威风尊严,却被手疾眼快的张佐拦了下来。
“先生,请您冷静。”
谢浩这才反应过来现场还有第三个人,他收回手咳嗽了两声,一口气卡在胸前不上不下,梗得脖子通红,“罢了罢了,你气我怨我也是应该的,这些年爸爸确实对你不够关心,你心里一直和我置气,所以说些胡话气我,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谢浩态度冷淡下来,消去了几分热情,似乎是谢于威戳中了他的脊梁骨,叫他疼痛难忍又不得不装出大度模样。
“你舅舅大老远的从国外回来看你,过两天他还说要带你去马场看看呢,听说在国外带了两匹上好的汗血宝马回来。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骑马了吗?这次高考完,叫你舅舅带着你去好好痛快一翻!”
谢浩很快就将谢于威的大逆不道翻页过去,他眼里一闪而过狠毒的目光,看向谢于威时却又带着几分慈爱。
他衣冠楚楚,一身西装硬挺板正,胸口别着精致的红宝石胸针,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不紧不慢的优雅神态。半白的头发显得谢浩慈眉善目,有上位者的威严,又有长辈的慈爱和包容。
即使已到中年,却能轻易看出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不然也不会让盛家的独女对他死心塌地。
他带着一张面具的时候难辨真假,笑眯眯的眼睛里总是蒙上一层让摸不透的神色,张佐觉得那双眼睛现在肯定在盘算要如何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谢于威停了下来,“马场?”
“对,你舅舅刚回来就买了个马场,准备给你庆祝高考结束呢。”
“这么危险的东西,我还是不去了。前几年爬个山都差点丧命,现在还去骑马?”
谢于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抗拒的很明显。
谢浩摩擦着掌心,慢悠悠道:“那不过是抢劫的歹徒一时心怀恶意。于威,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因为这一点挫折就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吧,更何况那是你舅舅开的马场,你怕什么?”
“我不想去……”
谢浩脸色垮了下来,“你已经成年了!怎么不知道勇敢面对呢,当年的犯人还在监狱里,你因为一句害怕在外面躲了多少年了?家也不回,朋友也不联系,现在连你父亲也信不过了吗?”
谢于威张嘴刚想说什么,眼神突然看见了一旁的张佐,紧蹙的眉心终于缓和下来,“我只是怕当年的意外再次发生,没别的意思。”
“这些年,我一直很害怕,每天晚上都做着被人推下悬崖的噩梦。即使凶手已经被抓了,可我还是……我还是害怕。”谢于威低垂着脑袋,说着声音便哽咽起来,他靠在张佐肩上,挡住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谢浩见目的达成,谢于威情绪又激动,想着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也不再主动宽慰,只潦草说了几句便率先回家。
等他消失在视线里,谢于威才从张佐肩上抬起头,一双清明的深黑色眼睛没有一丝委屈和可怜的表情。
“他就是这么一个借刀杀人的人。”
“他就不怕引起怀疑吗?”既然谢于威知道当年的事情是谁所为,那就表明这件事一定留有破绽,谢浩不怕被发现吗?
“怀疑又怎样?没有证据他可以将一切都推到旁人身上,就像当年的那个替死鬼一样,只要有人顶罪,他就能毫发无损。”
“张佐你不了解。我那个堂舅表面上看起来正人君子,实则是一个蠢笨贪婪的赌鬼,他欠了这么多钱,要不是谢浩替他还,他早就被追债的弄死了。当年的事是谢浩为他出谋划策,不然以他的脑子和势力没法打听我的行径,而如今又大张旗鼓地回来,想必也是我这个父亲的手笔。”
“他们会在马场上动手?”
谢于威窝在他的肩上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唯一清楚的是,到时只需要在临死前,将我那个好父亲引出来,就可以来一场瓮中捉鳖。”
“这太危险了。”张佐掰开他的脸,不认同地看着他。
“那你要好好保护我呀。”
谢于威捧着张佐气鼓鼓的脸,低头在唇上落下一吻。
“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便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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