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在那一瞬间肆意地飞溅,在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之时,欺近凌风的那个奴隶已经睁着双不可置信极致恐惧的双眼,僵直地倒在了地上。他的脖颈正汩汩地流着血,处于颈动脉的位置已然破了个狰狞的血洞,向所有人展示着他的死因。
“……”
现场瞬间陷入一场可怕的寂静中。
其他奴隶迈开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僵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眼前瞬息发生的一切,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
不是要去扒光他吗?
怎、怎么……怎么瞬间……人就死了呢?
死了……那个奴隶他死了!
尚且活着的奴隶们死死地瞪着倒在惩罚台上早已没了声息的奴隶脖颈上那可怕的血洞,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一凉。
他们僵硬着,又不约而同地转过眼去看那个罪奴。
他依旧被拷在地上,浑身尽是深可见骨的伤痕,双手被牢牢缚在身后,狼狈不堪。但是……
他那一双眸子,却闪着凛冽的杀气,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般,冰冷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敢再往前一步,他就会像结束那个奴隶的生命一样,把他们终结了。
疯了!
这个罪奴他疯了!
他杀人了!他把沽大人带来的奴隶给杀掉了!
“杀、杀人了!来人啊!杀人了!”恐惧到扭曲的声音蓦然响起,在场的奴隶少年们仿佛被这一声惊惧的尖叫声惊醒般,一个个转身尖叫着逃窜出去。
原本乱糟糟的惩罚台瞬间只剩下凌风孤零零的跪在原地。
噢,还有那个已经死透的奴隶。
冷冷地注视着那群不知死活的奴隶消失在视线里,凌风终于收回了目光,轻喘着气,微微蹙着眉,有些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鲜血流淌成河的尸体。
“几个小奴隶而已,有必要吗?”
一声清冷的声音蓦地从另一侧响起。
还有人?有完没完了?
多日来的折磨让凌风失去了往日的警觉,他揪着眉,循着声音侧头看去。在看到来人时,溢满杀气的眼神才消退了些。
“几个小奴隶而已,杀了便杀了。”
寐冷嗤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凌风跟前,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这一杀,你的罪行就更重了。”
闻言,凌风微微挑眉,似乎觉得这话有些好笑,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我现在的身份,罪行多一笔少一笔,有差别?”
他现在已经是个弃奴+罪奴,是整个夜岛最低贱的存在,就连普普通通的奴隶,都可以肆意欺辱他。被判定为罪奴后,他这辈子都只能被禁锢在那个属于罪奴的大楼里,终其一生用自己的身体去迎合一个又一个的客人,直至死亡。
这对他来说,无疑就是比被宣判了死刑更残忍的结局。
寐叹了口气:“你该明白,就算你想以此来求得一死,他们也不会让你如愿。”
他调教了他八年,又何尝为不懂得这个奴隶在做什么。
他在得知自己已经被宣判了最残忍的结局时,蓦然释放了嗜血的本性,继续犯下惨烈的罪行,其实也只是他彻底绝望后寻求一死罢了。
然而,夜岛最残忍的手段,不是让奴隶死亡,而是让判定罪行的奴隶生不如死。
“呵呵,”凌风低垂下的眸子里,染着自暴自弃的嗜血暴戾,“不能死,但好歹,可以加速我死亡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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