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了摆手道;“行了,住手别打了,你们都下去吃饭吧,去吧。”
几个士兵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一听吃饭,立即千恩万谢的跑了。
庞德虽然硬撑,但失血过度的他还是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两只圆睁的铜铃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精芒。
我看着他笑道;“庞令明,果然是条硬汉,佩服佩服。”
庞德本来想一开口先骂上两句的,听我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却呆住了。
他厉声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本将军的名字。”
我心想老子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你儿子叫庞会,还知道你的脑袋让关羽给砍了。
我冷笑了一声道;“本公子是大将军袁绍的二公子袁熙,听说过没有?”
庞德愣了愣,居然没有骂人,纳闷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莫非你认得我?”
我叹了口气道;“将军名满天下战功赫赫,袁熙早就心仪,所以知道将军大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庞德本来一副须发皆长见人就咬的狼狗模样,一瞬间就软化不少。
庞德冷笑道;“你少来这套,我庞德顶天立地,是不会投降的。”
我笑了笑道:“本公子并没有要将军投降,本公子一向知道,将军是世上少有的忠义之人,骨头硬的不得了,怎么会做那种让你耻笑的事情,本公子是想——”
庞德一听不是来劝降的,问道;“你想怎样?”
我笑道;“只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老实回答,本公子立即就给你松绑放你回去。”
庞德翻白眼撇撇嘴道;“休想,庞某绝不会出卖我家公子。”
心想这袁熙找挨骂呢。
周仓在旁边看的不耐烦了,怒道;“公子,还不杀了咋地,俺还饿着肚子,杀完了好吃饭哩。”
鲜于辅一想起,刚才被他骂的难听就生气,咬牙道;“对,把他的心肝挖出来下酒,让他再助纣为虐。”
裴元绍挺欣赏庞德的勇气,一个劲的替他说好话;“公子,要不再给他个机会,俺看着,还像个爷们。”
说完了回头用眼角斜视庞德,低声道;“这,挺硬气。”
我点头道;“令明,你不要误会,本公子绝没有让你出卖孟起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你家公子好好地不在关中,为何不远千里来打我幽州,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闲的难受啊。”
庞德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说话,眼中露出宁死不屈的神色。
我心想这样不行,庞德这人不能跟他来硬的,要想点办法,可是想什么办法呢?
我看了看周仓,他已经饿得不耐烦了,长满黑毛的熊掌,一个劲的在身上乱抓,脸上的表情痛苦的不行。我就纳闷,怎么饥饿,也可以让人**焚身吗?
周仓现在的德行,就像个刚吃过**没处发泄的。
我扯着嗓子喊;“老周,你是不是饿了。”
周仓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点头道:“饿了,饿了。”
“好,我们回去吃饭,对了,庞将军应该也饿了,把他一起带上。”
庞德不屑的道;“袁熙,你少来这套,我庞德才不会为了一顿饭对你卑躬屈膝,你想收买我没门。”
既然人家不领情,那我也不强求。
庞德被四马攒蹄五花大绑的扔在屋子里。
我周仓、鲜于辅、刘和、韩珩、贾诩、文丑、裴元绍就在屋子里对坐饮酒。
周仓一边吃着喝着还一边说;“庞将军,你也过来吃点,你说你老在地上趴着不累吗,来吃点吃点。”
庞德气的直翻白眼,恶狠狠的瞪着周仓。
周仓可不吃这一套,也同样瞪着熊眼和他对视。
我急忙厉声呵斥周仓;“老周,你够了,本公子告诉你,庞令明将军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你别想用这种手段收买他,庞将军根本就不吃你这一套,是吧,庞将军?
——玉宇,你觉得今天的鸡腿炖的火候够不够?”
我故意提高了声音气庞德。
文丑看了一眼庞德,突然冒出一句;“公子,你有没有吃过鹿肉?”
我心想文丑怎么好好地来这么一句。摇头道;“没有,听说是人间美味。”
文丑点头道;“的确是美味,匈奴人就喜欢吃鹿肉,我想马超公子这时候,一定在左贤王的金帐里吃肉喝酒呢?”
我心里一笑,摇头道;“不一定,此时天色已晚,说不定他正搂着匈奴美人睡觉呢。”
一提到匈奴美人裴元绍谗言欲滴,咽了口唾沫道;“是哩,是哩,俺见过匈奴美人,先不说模样漂亮吧,身材也好的不得了呢。”
周仓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边猛嚼牛肉,一边跟地上的庞德搭讪;“姓庞的,你老婆漂不漂亮,你死了她不是要做寡妇了。”
庞德的老婆也许真的很漂亮,听到周仓的这句话,本来气的脸色发青的他,一瞬间脸色转白。
庞德恍惚间似乎看到自己夫人美丽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看着夫人,眼前似乎阻隔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既朦胧又遥远——
他觉得自己此时就要虚脱了,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我看看火候已经到了,立即对门口的士兵道;“快,给庞将军松绑。”
然后指着周仓身边的座位道;“将军先安坐吃些东西,等吃饱了喝足了,袁熙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就回去吧。”
说完了就自顾自的和刘和鲜于辅饮酒,不再理他了。
韩珩吃着吃着饭,突然把筷子往座位上一丢,站起来怒道;“连日大战,将士们死伤无数饥饿困苦,我们却在这里饮酒高会,成何体统,韩珩,吃不下去,就此告辞了。”
冷哼了一声,冲出门去。
周仓在他身后喊道;“咋,不吃了,你要是不吃,你那份也归俺了。”
我急忙招呼士兵;“拦住韩大人。”
韩珩被追回来,愤怒的走到我面前,冷道;“公子叫我回来有何事?”
我心想这韩珩是儒生秉性,正直而又忠义,属于胸臆间长存浩然正气的那种人,对这种人一定要用正义感化。
我起身相迎,长揖到地,惭愧道;“先生教训的极是,袁熙年轻贪玩,没有考虑到将士们的困苦,实在有错。
先生的话,让我幡然醒悟,明日我便搬到军营中居住,和战士们同吃同睡,同甘共苦。”
韩珩本来还在冷笑,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知不觉间眼前就是一阵模糊不清,喉头里像是噎住了什么东西,
心头涌起一股滚烫的热血,半天才哽咽道;“公子,没想到公子胸怀如此宽广,为人豁达纳谏,韩珩以前真是误会公子了。”
我心想开玩笑这点事理我才不懂,白白的比你们多了几千年的历史经验。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一本正经的道;“先生正直敢言,学识渊博,袁熙想让您担任幽州刺史主簿一职,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
韩珩连声道;“公子抬爱,韩珩敢不从命。”
“彭,”周仓身边的庞德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周仓急忙过去,用熊掌一样的大手把他扶起来,惊慌失措的道;“这家伙可能是流血太多了,公子,你看他还有救吗?”
我急忙跑过去,用手指搭上庞德的脉搏,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有些发烫,看来是失血过多,加上情绪亢奋导致发烧了。
还好庞德的身体强壮,这点小病,要不了他的命。
我抬头对周仓道:“没事,死不了,抬到房间里去。”
周仓把庞德抱到房间里,扔到榻上。
我过来为他施诊,又开了方子让人抓药,然后就告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