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田畴带人清点了一下人数,是役,我军阵亡五千将士,杀敌四万余,俘获一万五千乌桓精锐控弦战士。
可谓是用最小的牺牲,换取了大的胜利。只可惜此际已经人困马乏,无法立即追袭敌人过河,未能乘势扩大战果。
我军用一整天的时间,处理死伤狼藉的战场。
收集乌桓军遗留下来的粮食,兵器,马匹,营帐等丰富的战利品。
敌人的尸骸集中起来,用柴火加高点燃烧成灰烬,伤者则一律成为俘虏。
我方的士兵被集中到一起,,于黄昏时分举行公祭,杀马供于帐前,以奠亡灵,骑兵在文丑的带领下绕尸两圈,以刀击臂而哭,再把死者的日用品衣物一起火化,然后收集骨灰,带回故乡安葬。
我亲自垂泪祭奠,念诵郭嘉写好的悼词,真挚感人的悼词,让所有人潸然泪下。
收集战利品这光荣的任务交给周仓大哥去执行,他有心想违抗将令的,可是我跟他说了,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收缴的战利品中有吃的,全部归他,他就不说话了。
周仓搬尸体累的汗流浃背,看着我和田丰贾诩从远处走来,就扯着嗓子喊;“公子,你骗俺,这,哪有吃的,啥也没有,连一块干粮也没见影子吗。”
我隔远笑道;“等攻入柳城,不但给你吃的,连蹋顿的老婆,也送给你糟蹋,这总可以了吧。”
周仓愤然道;“她老婆,俺不要,那玩意又不能吃,我要她干嘛,你要给就把汉人**给我一个。”
我和田丰贾诩都大笑出声。
田丰骂道:“这狗熊怀春呢。”
贾诩手摇着折扇发酸;“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田丰笑了一下,突然苦着脸道;“公子,你说我们捉了这么多乌桓俘虏要怎么处置。收编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害怕他们日后谋反反戈相向,放回去吧,更不可能,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贾诩脱口而出道;“那边有块空地——”
我和田丰一起失声道;“坑杀——”【各位书友,帮我收藏一下吧,我努力上传好吧!!!谢谢啦。】
“这——我也想过,可是柳城还没有攻破,此刻大开杀戒,必定会使得乌桓人民,奋起反抗死战到底,不太好。”
为了给贾诩面子,我尽量说的委婉。
贾诩笑道;“公子不必介怀,诩戏言相试耳,公子宅心仁厚,真乃仁主也。”
心想,这小子还算可以,心眼不错。
我心里却想,不是我宅心仁厚,实在是贾先生你的计谋太狠毒了。
我想了想道;“其实这些乌桓兵是可以收编的。”
田丰大惊失色,冷汗流出来,连脖子都粗了,大声道;“我宁可同意贾诩先生的意见,把这些人坑杀,也不能让公子收编这些反复无常的豺狼。”
贾诩心想,怎么样,还是我的计策好吧,一了百了,连老田都站在我这一边。
他拍了拍田丰的肩膀示意同盟友好。
“田先生,这是为何?”我苦笑道。
田丰义正词严,厉声道:“这些乌桓兵平日里军纪很差,而且见利忘义,最喜欢烧杀掳掠,军纪坏的无以复加,不对,这不是军纪的问题,而是乌桓人的作战传统,他们作战就是为了抢夺物资,以战养战。你说,这样的一支队伍,若带回冀州去,那中原岂不大乱了。而且,此时蹋顿未灭,柳城遥远,若不斩草除根,假若蹋顿那天东山再起,只需登高望远振臂一呼,或者来个飞鸽传书什么的,通知这些乌桓余孽,群起造反,里应外合,那时别说幽州——我的公子,连冀州都他娘的完了。”
我和贾诩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目瞪口呆,不是惊讶于他的说辞,而是惊讶平素里衣冠楚楚,最重形象的田先生,竟然说了句‘他娘的’厉害厉害。
我一看田丰真急了,又要来跟我老爹来过的那一套死谏,慌忙劝阻;“先生息怒,先生息怒,你听我说完,如果我说的没道理,那么就依贾诩先生之言,尽皆坑杀倒也省心。”
贾诩心想,装了半天纯真少女,最后还要当婊子,何苦来哉呢。
田丰脸红脖子粗,勉强道;“那好,请公子说出想法。”
我一看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终于有点同情老爹了。
不过,田丰虽然刚而犯上,但忠心也和他的刚直成正比,丝毫不差。
所以我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两位先生,袁熙考虑,这些乌桓兵的骑射功夫,和单兵战斗力,都远胜过中原士兵,有这样一支队伍,可以大大增强我军实力。田先生方才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和乌桓兵军纪败坏的原因,我也考虑过,觉得可以解决——”
“如何解决,这些人嗜血成性,根本改不了。”田丰不服。
我笑道;“他们是人又不是狼,怎么会天生爱杀人的,不过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草原法则,造就了他们的残酷罢了。至于抢劫物资军纪败坏,这里面有个吃饭问题。乌桓人没有俸禄和粮饷发给士兵,要钱的话,就要自己动手去抢,这样才造就了他们烧杀掳掠的恶习。只要我们对其严明军纪,而且按时发给俸禄,让他们吃饱穿暖。过一阵子,赶都赶不走了。”
我心想,似乎明朝的朵颜三卫,就是用蒙古人打蒙古人,当兵的对付同胞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中国人管饭,蒙古人不管饭。
所以我有信心,收编并且把这一万多乌桓骑兵,**成一支战斗力强悍,军纪严明,忠心耿耿的三好部队。
田丰虽然固执,但很讲道理,只要你说得对,他会立即认错,毫不掩饰自己的过失。
田丰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下,沉吟道;“公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些人一定要找个,军纪严明的将军统帅,而且要把他们编入不同的分队,分而治之,这样才能使用。”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人是定时炸弹,用好了,就大吉大利,用不好就成了尾大不掉,自己倒霉。
点头道:“把他们编入文丑的黑龙骑,由文丑亲自指挥。”
文丑的军纪一向很严,在河北军中是出了名的,田丰缓缓的点了点头。看样子还不是很放心。
繁星满天,大草原的天空很高,
很亮,贾诩吸了口气,突然指着身后的大营笑道;“公子,你看。”
营寨中,把一切善后事宜,都做完的士兵们,正在大始庆祝胜利。
身后篝火处处,战士舞刀弄枪,拔臂高歌跳舞,烤肉的香气弥漫整个营地,充满胜利的气氛。
周仓手里拿着一只从乌桓营中找到的羊腿,放到火上烤,一边站起来,向我们三人招手;“公子,公子,你快过来,我烤了肉给你留一半。”
朱灵、袁胤、管承、赵犊、田畴还有辽东参军宿舒、胡车儿、张绣、文丑等大将都围坐在一起喝酒。
我突然想起个人来,叫道;“昌豨呢?”
周仓一愣,敲敲脑门道;“这小子受了伤,没出来,我把他忘了。公子你帮我烤肉,我去找他。”
我摆手道;“算了,你还是自己来,我去找他。”
昌豨的左臂受了很严重的伤,用前生的话说,就是韧带被砍断了。
今天一天苦战,把他给忘了。
我进去的时候,昌豨正躺在床上,头,扭向内侧。
脚步声,把他惊醒了。
昌豨很不友善的转过头,想发火。
一看是我,脸色立即缓和下来。
“公子,你来啦”说着就坐起来。
昌豨脸色蜡黄,很难看。
嘴唇发白,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看样子挺痛苦。
我关切的问道:“老昌,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伤口有问题。”
昌豨脸色一变,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瞒公子说,今天军医告诉我了,说我的这条左臂可能就废了,只怕以后昌豨再也不能跟着公子冲锋陷阵了。”
他很沮丧,眼圈微红。
我不知道昌豨的伤这么重,立即道;“手臂废了?谁说的,你过来给我看看。”
昌豨知道我是郎中,立即就靠过去。
我解开他的绷带一看,只见韧带有一处撕裂,这要是在麻沸散没有发明之前,的确是没救的,不过现在完全可以用外科手术吗。
只要麻醉了缝几针就可以了。
我大笑道;“你别沮丧,这不碍事,我能帮你治好的,放心,保管你比以前更加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