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的瞭望台和三层木塔上日夜都派人坚守,木塔上的士兵碰到值夜班,
就不能下塔,吃喝拉撒都在上面,撒尿大便,全都往楼下的战友身上浇灌。
好让他们作战更加有劲!
曹军士兵在这种浇灌下,果然茁壮成长,比平常勇猛的多了。
不勇猛不行啊,有谁愿意,长期受虐待,让人在头顶拉屎撒尿的。
我带着人在城门和四角来回督战,差不多已经三天没有合过眼了,
黎阳城失去了护城河的保护,就像是没穿衣服的妇孺,
随便什么人都能来干一下,随时都有被强暴的危险。
防御比之先前要差的多了。仅只今日一天,东南角和西门东门就有三次被攻破。
要不是将士死战,爬上城墙的敌人,早就开始新一轮的巷战了。
好在,我的手下,亡命徒比较多,硬是把他们一次次的逼下城头。
时间一长,士兵们困的受不了了。
已经到了产生幻觉的地步,连箭无虚发的控弦战士,都能把箭射到自己人身上了,
脑中一片模糊,眼前一片漆黑,还有很多重重叠叠的影子不停地闪耀着。
有的士兵为了保命,就用刀尖在自己的腿上胳膊上刺出血,来达到片刻清醒的目的。
还有的干脆我就不抵抗了,爱咋地咋地吧,趴在城楼上就睡着了,转瞬变成刺猬。
城楼上的人,几乎个个东摇西晃了。
这样不行,士兵们要睡觉,
不然,用不上一天的功夫,黎阳就完了。
睡觉。睡也是死,不睡,死的更快。
我果断的下令,两个箭剁抽调一名士兵去睡觉。
操纵发石车和排弩的,三个抽调一个,由长官指派,不允许抽签。
一来时间不够,二来,那样非自相残杀不可。
这群士兵都已经到了给个西施都不干的地步了。
晚上我就穿着铠甲躺在城楼上睡,身子紧贴在箭剁之后,上面盖着木板。
耳边听着嗖嗖的箭矢破空的催眠曲,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居然两个时辰,过去了。
连晚上尿急的毛病都好了。
城楼上的箭矢少了,城下的攻势此消彼长下,变的很猛。
要不是所有的箭都淬了毒,恐怕城池早就破了。
饶是如此,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第十八天早上,当第二批疲惫不堪的士兵从睡梦中起来接班的时候,城上城下,已经成了另外一幅光景。
从曹军攻城之日算起,今天是第三十天。
由于兵源严重不足,大批的工事兵,包括铁匠、伙夫,都不得不上城头杀敌。
这样一来,各方面箭矢、木铳、战车,等守城工具的制造就受到影响,有些供应不上了。
缺少守城工具,加上士兵疲累困乏,自然无法压制杀红了眼的曹军。
战事一天比一天吃紧。
终于——
来自八个方向的曹军都已经攀梯登墙。
守城者大部分放弃射箭,居高临下的和曹军展开白刃战。
近身肉搏,显示着攻城战,已经进入尾声。
黎阳保不住了。
攻击最猛烈的曹军来自张辽主攻的北门和李典主攻的西门。
北门的守将是审配和胡车儿西门则是文丑。
曹军木塔上的发石机,不时的把浇上火油缠上破布点燃后的石块,投掷到城中。
城内哭喊震耳,火头四起,浓烟席卷着火屑遮天蔽空。
死尸狼藉的黎阳城变作修罗地狱,老弱妇孺四散奔逃,一片末日的惨烈气氛,令人惨不忍睹。
张辽和李典军,已经完全攻上城头,审配由于是文官城破之后即被斩杀,剁成肉酱。
胡车儿左臂中了一刀,敌人遂里应外合打开了北门。
城外张辽哈哈大笑。一阵战鼓擂响。
大队骑兵从城门蜂拥而入,见人就杀,分成数股向四面八方扩展,想要摸到东南西北,接应城外的敌人入城。
负责防守的士兵,困顿中把弩车上的巨弩射光后,就哭喊震天的四散奔逃,结果被骑兵一顿砍杀,全部殒命。北门战场乱成一片,敌我难分。
接着被突破的是文丑的西门。
李典上次败的窝囊,这次第一个登上城头,
拼命地砍杀了二十几个守军,为他的部队登城打开了缺口。
文丑当时正在另一边防守,没顾得上照顾他。
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大批的黑甲曹军已经和守军近身肉搏绞杀在一起了。
我听到报告,命令郝昭和贾诩,无论如何,不惜代价的守住南门和东门,阻止曹军四路会师。
然后召集一队骑兵,蹄声轰鸣中,向城北门杀过去。
昌豨和郭援也各自带了自己的步兵,两股怒潮般向西门压去,战况激烈。
城头城内,激烈肉搏血战,张辽和李典的骑兵雄师,踏着黎阳城大街,在西北角上成功会师。
向黎阳城的守军推进推进,后面的步兵也潮水般涌进来。
文丑和胡车儿指挥着败兵,向城内撤,一边阻击攻进来的曹军劲旅。
宽厚的城墙,完全失去了防御保护的作用,残酷的巷战全面展开。
我来到西北角正好遇到文丑和胡车儿的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