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什么人,以他的暴脾气,怎么可能在自己提出赞成之后,被人反对而不还击,“赵学士言,先帝之时,便有人提及,月港亦是管制混乱,然此一时非彼一时也,如何可尽皆对号入座!”
“先帝时,京师亦是短暂施行一条鞭法,各大臣皆雄心壮志,欲整治地方兼并,改良税法,结果如何?”
“赵学士认为如今北直隶之新法施行状况如何?”
赵贞吉被高拱突然这么一问,他也是嘉靖朝老臣了,反应极快,“在皇上督管之下,自然效果显着!”
“你可知税赋较往年如何?”
赵贞吉一听,摇摇头表示不知,他又不是户部尚书陈志,怎么会知道今年北直隶的税赋状况。
高拱笑着得意望向赵贞吉,老小子,就你,还想来反对老夫。
便听高拱笑着道,“北直隶之田税今年共缴银八十九万七千九百四十二圆,劳役钱共缴银四百九十二万五千六百八十四圆四角!”
“杂税共得银一百七十一万五千四百二十二圆!”
“另加算之银得二十四万六千二百八十四圆贰角贰分!”
赵贞吉听着高拱如数家珍般,将今年北直隶的税收数目一一说出,眉头不由得一蹙,然后高拱还未就此罢休。
“赵学士,你可知施行新商税起,北直隶每月税务厂收商税几何?”
赵贞吉再次摇头表示不知,“愿闻其详!”
“自施行牌照法起,各个商户普及发票,税务厂依据发票缴税,第一月便得银三十五万六千八百四十六两五角四分七文!”
“嘶!”
赵贞吉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他实在是不知,原来北直隶的商税还能收这般多,若按这般算法,一年下来,北直隶商税不得有四百多万圆!
这都快赶上北直隶一年的劳役钱了,要知道,整个北直隶共有将近四千多万亩田地,朝廷施行新法摊丁入亩,规定每亩田缴劳役钱壹角,才得银四百九十多万圆。
这个商税一年便可直追整个北直隶的劳役钱,这还是商业第二发达的北直隶,要是南直隶,赵贞吉简直不敢想一年会收多少银钱!
太暴利了!
高拱见赵贞吉被自己报出的商税钱额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嗤笑一声道,“如此,赵学士知道为何先帝时施行一条鞭法半途而废,而今皇上登基,施行新法便一蹴而成!”
高拱学着朱翊釴平时的手势,指了指太阳穴,“需要阁臣精密筹划,君臣上下一心,如此才可成!”
“太子殿下当居首功,”高拱笑着朝朱翊釴拱手。
隆庆帝听见高拱夸自己的太子,笑得合不拢嘴,直笑着道,“高先生陈师傅亦有首功,朕得内阁六位阁臣,才有今日改革之成就也!”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