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县各个乡里,新军士兵带着衙役公差,按照徐家处得来的田册,有条不紊的挨个抓人。
敲开房门,先是询问姓名,然后询问过往田地位置后,直接捆了就走,那些被抓的人,一头雾水,不断地挣扎询问为何抓他。
那些士兵也不跟他废话,直说到了县衙便知。
此时的华亭县衙外大街上,蹲地被捆的人,排成长队,吹着寒风,哆嗦的在大街上叫喊。
“为何抓我,我犯了何事!”
“我好端端的在家,你们凭什么抓我!”
“还有没有王法!当兵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那些知道内情的财主,则是不断地对着士兵许诺,“军爷,您给通传一下,我家姑爷乃是河南学政,您通传一下,到时我定厚礼奉上!”
“军爷,您看能否给我先松了绑,我堂堂华亭沈氏族长,被捆着,像个什么样子!”
那些看管的士兵,任士绅财主如何搭话,皆摆着张木讷脸,一言不发,看见一些出格跳脚欠收拾的,上前就是一个铳托砸下。
被砸的,哭嚎着,企图撒泼打滚搅浑水,带队的率长见了,指着那些个撒泼的道,“拖出来,给老子吊起来打!”
“娘的,敢在咱这耍宝,用鞭子抽!”
那哭嚎撒泼的,听了率长这话,吓得直接止了哭闹,但率长命令已下,士兵不管不顾,抓着那人脚踝,直接拖出人群。
“军爷,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大量,放我一条生路!”
“打!”
两个士兵上前,捆上麻绳,直接就吊起那人,脚离地几尺,挥起鞭子发出破空声,啪的一声就抽在那人腿上。
“啊!我的娘耶!”
“饶命!饶命啊!”
足足抽了十鞭,那人这才被放下,带队看管的率长指着那人对着其余人道,“再敢闹事,十鞭!”
率长对着那个被抽得血迹斑斑的闹事男子道,“还闹不闹?”
“不敢了,不敢了!”
其他全程观看完鞭刑的人,吓得噤若寒蝉,原先还想士兵帮忙带话的士绅财主,这下彻底闭了口,不敢在多嘴说话。
娘的!
这些丘八,是真的下得去手,大冬天的直接抽鞭子,得多疼啊!
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是不要得罪了他们为好,不然今日非死在这不可。
经过率长这一手下马威,吵闹的街道,为之一静,除了不时响起的哈气声外,无人在敢多言语。
县衙大门处,随队前来的锦衣卫百户走到大街,对着面前蹲着的人道,“都起来,海总督要见你们。”
蹲了这么久,腿脚都要冻麻了的众人,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姿态怪异的踱步跟随百户走进县衙。
海瑞穿着飞鱼服,端坐在县衙大堂公案后,锦衣卫提着雁翎刀,分列左右,目光不善的盯着进入大堂的众人。
众人进了大堂,望向海瑞,见海瑞一言不发,就只端坐在上位,一时摸不清套路,又见锦衣卫狠狠地盯着他们看,吓得低下头去,不敢在抬头乱看。
等了约有半个时辰,这才跑入一个锦衣卫番子,拱手对着海瑞道,“禀海督,徐家入室劫掠之强人,已抓捕到案,现在县衙外候着!”
“带进来!”
海瑞声音冷得可怕,说出的话没有一丝的温度,让那些等候的士绅地主,心里直打鼓。
呼啦啦一下子涌入三十多人,各个鼻青脸肿,手被捆绑在后背,艰难的行走入大堂外的天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