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知道儿子在外面等,这个早朝结束的比平常早了不少,毕竟除了知乎者也,那些大臣就只会逮着他后宫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停的上劄子。
亦或者是明明知道他有儿子,还不停地奏请他立宗室子为太子,真真是让他烦不胜烦。
心里再是不耐烦,面上仍然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因此朝臣们虽然疑惑今天的早朝有点短,没能让他们好好的发挥,但皇帝都已经发话了,他们也只能先离开秀场。
只是离开的时候,对于被皇帝留下来的范仲淹和狄青,他们看着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主打的就是不爽。
看着朝臣们都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赵曦欢快的跑进去找自家父亲,根本就没有内臣传话这个环节。
范仲淹和狄青本来还有些纳闷儿,官家单单就将他们两个留下,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现在看到鄂王殿下,他们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只是还没等这个想法生根发芽,就被赵曦接下来的话,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
“爹爹,瑶瑶妹妹身体好些了吗,孩儿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赵祯:“你四妹妹还是老样子,只能好好养着,唉,也不知道朕是造什么孽,怎么你们兄妹的身体都这般差。”
“对了,你刚才想要我答应你什么事,还用上了请求?”
“对了,你身边的这两位大臣你也见过,这是我给你找的文武夫子,以后要好好的学知道了吗?”
赵曦当然一进殿就看见了两人,只是碍于身份问题,这才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如今既然已经定下了名分,那他这个做弟子的,当是给他们行晚辈礼。
只是他的夫子现在都在这里,他要怎么向爹爹张口,让王夫子也当自己的老师。
只不过话已经都说到这里了,再是尴尬,赵曦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爹爹,昨天您让张内侍给孩儿找的启蒙先生,孩儿很是满意,不知道以后可不可以,让他继续为孩儿启蒙。”
赵祯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看护了生病的女儿一晚上,自家的亲亲儿子,就被一个新科进士给勾走了。
看着儿子倔强的小脸儿,赵祯为难的看了一眼范仲淹,他虽然不知道昨天张茂泽给宗和找的谁启蒙,但听儿子想让其继续当自己的夫子,就说明那个人真的很优秀,只是…
似是看出了官家的为难,范仲淹很有眼色的为他递了个梯子:“官家能让微臣教导鄂王殿下,臣不胜欣喜与感激,只是因着变法之事,最近实在繁忙,不如就按殿下说的,再为他添一位启蒙的夫子。”
赵祯本来就没想拒绝,如今有了范仲淹递的梯子,再兼之张茂则办事一向沉稳,想来昨天给宗和启蒙的,定然是个好的,于是也没有再犹豫,直接点了头。
于是在赵曦的蝴蝶下,宋朝两位着名的变法家,同时成为了他的夫子。
后来又因为他这个纽带的存在,两人的交际变多后, 庆历新政和熙宁变法的思想,打破了时空的隔阂,提前碰撞出了火花,在两大变法者的领导下,此次变法成为了继商鞅变法之后,又一次成功的伟大变法。
而大宋朝这三位有名的文臣武将,不但得到了善终,还让他们成功的施展了抱负,在青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安排好儿子以后的学业问题后,赵祯就让范仲淹和狄青回去了,看到殿中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是对着赵曦招了招手,准备给他说一说,他口中那个“宸儿”的事情。
只是想到这个名字,有些冲撞了自己的生母,赵祯心里不舒服了一瞬,复又想到她和儿子的渊源就释然了。
反正以后都是自家人,这就算不得冲撞,反而可以说是有缘了。
赵曦现殿中已经没有了外人,很是娴熟的跑过去,坐在赵祯身旁,问道:“爹爹,你让他们都下去了,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赵祯摸了摸他的头,这才开口:“你身体突然变好的那天晚上,我听到你在睡梦中不停的喊着一个名字,就派人去查了查。”
“本以为只是你的梦话,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没成想,这世上还真有一些奇事,以前那些道听途说,现在想来也说不定是确有其事。”
赵曦小小的脑袋越听越浆煳,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很聪明的,可爹爹说的话,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赵曦纠结的扯着赵祯的袖子,有些不确定的道:“爹爹你怎么神神叨叨的,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冲撞了?”
赵祯看儿子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暖了暖,给他解释道:“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我派人去查‘宸儿’吗,没想到还真给你查出来了一个。”
“在你身体好的前一段时间,从六品泉州同知盛宏的大娘子怀了双胎,更巧合的是,你身体彻底好全那一晚,在梦里喊着‘宸儿’,那盛家当天也出生了一个天生异象的女儿。”
至于另一个比较普通的孩子,赵祯并没有提,看着儿子震惊的小脸,继续道:“更巧合的是,那个孩子的名字中,也有个宸字。”
“先听到这事儿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皇城司经过多方探查之后,真的发现了那个孩子有神异之处。”
“先不说你的身体突然变好的奇事,以及盛家当天诡异生长的花草,就连那本来因为生了双胎,身体多少应该有些损伤才合理的王大娘子,生产当天就生龙活虎的差点和婆母吵了起来,就有些不对了。”
赵曦听了,不知怎的,对父亲嘴里那个叫“宸儿”的小姑娘,充满了好奇。
“那爹爹对那个小姑娘有什么打算吗?”
担心赵祯会因为怪力乱神,就去伤害那个小姑娘,又忙补充道:“既然爹爹觉得那个小姑娘和我有缘,不如就将她抱到宫里来养吧。”
赵祯看见自家儿子那闪烁的眼神,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你把你爹想成什么样的人了,不说那孩子只是一个奶娃娃,就算她是一个及笄的女子,只要她不危害社稷,我也不会将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