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的中心处匍匐着一团墨绿色浓雾,断肢残骸随意的洒落在地面。
没有鸟叫,也看不到活物,粘稠的浓雾翻腾涌动,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惊悚感。
“上。”
百夫长大喝一声将手一挥,浩浩荡荡的西朔军预备役就那么踏入浓雾之中了。
“百夫长,人不够用了。”一个身形瘦小,黑衣持剑的汉子,点头哈腰道。
“不够用就再招。要求再放低些,别让那些人生疑就好。”
百夫长负手而立,一张铁面冷冷的关注着浓雾,言辞中对于那些人的死活并不在意。
“这.....义庄这儿已经死了几百人了,再放人进去,恐怕林将军要过问了。”
那汉子本想点头称是,但以他多年的行军经验,再这样死下去,恐怕会被问责。
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百夫长嗤笑一声,不在意道:“难不成要让世家的人进去?林将军舍得吗?”
他转身走到那黑衣伍长身边:“你要是有本事说服他们进去,我没有意见。”
伍长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低声惶恐道:“百夫长说笑了,属下哪担得起这个责任。”
“属下这将去招人。”
正在这时,常宏从两人身后走出,双手稳稳搭在二人肩膀上,一边一只。
“别招人了,用不着!你们去吧!我觉得这样好点。”
“谁!什么人?”
百夫长瞳孔猛地一缩:“这人....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可怕的气息封锁能力!”
他把手搭上肩膀,试图将常宏的手拂去。
手臂发力,直至青筋暴起都没有撼动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分毫。
他就仿佛与大人争斗的稚童一般可笑。
百夫长咽了咽口水,略有些慌乱道:“兄弟,过分了!”
“西朔军在此办事,应该也未得罪阁下吧?”
常宏却将手往下一按,两人纷纷吃力不住,膝盖颤抖,在不甘之中跪在了地上。
碎石和膝盖交击,碰了个血肉模糊,几滴血水混杂着土石染红了地面。
“只是想请两位进去。为死去的西朔军也探个路。”
百夫长察觉出不对,奋力在地面上挣扎了几下。
却只是将膝盖印出的深坑压得更明显。
他喉结滚动,厉声呵斥:“这都是必要的牺牲!否则我们如何铲除妖魔?”
苗小小经历路上种种,心态大不相同,心中的那丝不满被死去的将士的遗体放大,此时只觉得西朔军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如此大言不惭的欺骗无知之人受死,却不敢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这样的人,居然是百夫长?
居然是渡厄城的将领?
苗小小双手揪住百夫长的甲胄,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普通人的命想要消磨炼肉境的武道意志,这要死多少人?”
“你算了吗?你敢想吗?”
谁知百夫长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敢嘴硬,气急败坏的大骂:“他们不死,难道要我们去死?没有我压阵,如何铲除妖魔?”
常宏闻言一笑,将二人压至地面。
“好一个压阵!”
“如何铲除妖魔?”
“很简单,我去便是。”
常宏松开双手,仍嫌不解气的一人踹了一脚。
“你们二人便替我探路去吧。”
百夫长和那瘦子伍长被这一脚踹进了墨绿浓雾之中,一时间只觉得气息翻涌,脑袋嗡鸣四起。
摇头晃脑了一下,就想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