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浩正揣摩着韩伯庸赠予紫银令牌背后的深意,忽闻身后传来一阵饱含笑意的声音:“如何?看上了老夫书斋内的哪件法宝么?”
陈方浩收敛笑容,转身看向韩伯庸:“韩老祖太过谦虚了,若您能割爱其中一件法宝赐予晚辈,只怕会让晚辈兴奋得夜不能寐。”
韩伯庸朗声大笑:“你这小子,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好,不过要有所条件。”
陈方浩故作愠怒:“不至于吧,难不成还要考验晚辈一番?”
韩伯庸笑容可掬地道:“与你交谈实在轻松愉快,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罢了罢了。”陈方浩摇头叹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收了恩惠,日后必当回报。”
看着他那一脸挫败的样子,韩伯庸的笑容愈发畅快,仿佛他们两人之间先前的些许芥蒂根本未曾存在过一般。
元龙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他对韩伯庸敬畏之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而陈方浩却能与对方谈笑自若,从容应对。
何谓修为差距?眼前便是!
“阿阳师弟真是高人啊!”心中暗自赞叹。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陈方浩的声音低沉下去,几近消失。
想去哪里寻得这般答案呢!唉,这次怕是把局面弄僵了!
故而适当展现出自身的威严仍是必要的,只需不过火即可。
韩伯庸主动提出条件,并且正中陈方浩所修炼的金手指之道,这让陈方浩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陈方浩眉头紧锁,额头冒出一串黑线,心里腹诽:大龙你不会跟我有误会吧?我怎么可能知道那是什么来历?
元龙对此毫不嫉妒,反而从心底里感到自豪。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办成此事并让他丝毫未觉察者,唯有那些传承悠久、底蕴深不可测的仙门世家。
韩伯庸立刻便出了一身冷汗。
此刻,除了无奈一笑,陈方浩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韩前辈,晚辈今日来访,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陈方浩语气坦诚地说道。
片刻之后,他得出结论——陈方浩虽处世尚显稚嫩,但却恩怨分明,黑白清晰。
陈方浩信步走到博古架前,随手拿起一只紫砂壶细细端详一番,然后转头看向韩伯庸,缓缓道:“此壶应为明代大彬大师制作的花鸟纹紫砂壶。”
陈方浩自言自语。
只有一种解释可以合理化这个现象——那份情报并不完整!
仅从表面来看,陈方浩并无任何出众之处,甚至连成为一名逍遥散修的资本都欠缺。
陈方浩给元龙留下一个苦涩的笑容。
韩伯庸默然无语。
“大彬生于明朝万历年间,乃紫砂陶艺的一代宗师,其父时朋为紫砂四大家之一,而大彬本人则开创了调砂法制壶,古人赞其作品曰‘砂粗制古肌理匀’,别有一番韵味。”
尽管决定对陈方浩示好,韩伯庸的心思却颇为微妙。
他明白,自己未能立即给出答复,已经暴露出自己在古董鉴赏方面的浅薄,面对韩伯庸这位老江湖,这种掩饰无疑太过拙劣。
身为韩氏商会的盟主,并已对陈方浩有所投资,韩伯庸怎可能不做功课了解陈方浩?
努力平复心境的韩伯庸开始依据手中有限的情报,深入剖析陈方浩。
然而他并不知晓,韩伯庸并未将他的迟疑解读为弱点,反而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有高人在暗中庇护陈方浩。
而且那份情报中竟丝毫未提及陈方浩精通古董之事。
如此看来,在这场交锋中占据优势的本该是他与韩氏商会才是。
未听见陈方浩的回答,韩伯庸略感不安,主动开口提议:“如此,下周末在琉璃客栈有一场夜宴,会上展示一些古董珍品,你愿不愿意陪我一同前往,帮我鉴定一二?”
若是那样岂不是太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