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太低垂着眼帘,平静地说道:“不是我要赶你们出门,而是这个家已经无法容纳你们。”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宁冰冰如此激动。
见宁老夫人似乎认真了,宁沛沛彻底懵了。
宁冰冰的心逐渐冷却。
但她宁冰冰,绝不可能相信。
宁冰冰哼了一声,没有回应他,而是直视宁老夫人:“祖母,你的意思是什么?直接说出来吧,无需绕弯子。”
“都给我安静!”
最后这句话,宁冰冰的目光扫向了宁承德。
“你在胡说八道!”宁承德手指指向她,情绪激动:“宁冰冰,你信不信我会控告你诽谤。”
聪颖如她,怎会察觉不到今日这幕戏码正是为她而设的呢?
“你们听着,这笔账我会一笔一笔清算,终有一天,我会在你们每个人的哀泣中微笑,让我们拭目以待!”
宁老太太心中一凛,眼中竟掠过一丝森冷的杀机。
突然,一名宁家子弟匆忙闯入,面带恐慌:“大事不妙,韩氏商会的马会长、徐氏武阁的徐阁主,还有那个废物陈方浩找上门来了。”
宁老太太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马会长与徐阁主怎会与陈方浩那种废物同流合污?
“或许是巧合吧。”宁承德试图安抚她:“祖母,您别担心,孙子会处理好的。”
宁老太太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迎接!”
宁承德出门应敌去了。
宁老太太端坐首位,满面忧虑。
宁冰冰的猜测失误,宁老太太实际上并未参与那场阴谋,那些丑事全是宁承德一手策划的。
但这并不影响老太太一眼识破真相。
一方面,老太太经验丰富,目光犀利。
另一方面,宁承德的手腕拙劣得令人无法直视。
宁承德原本打算等到马成文上门挑衅,逼宁冰冰对质,再顺势将她从家族领袖的位置上拉下来。
他的眼界仅限于此。
宁老太太一边惋惜宁承德无可救药,一边暗中对宁冰冰布下陷阱。
她深知,只要宁冰冰还在,宁承德便无法顺利继承宁家大业。
“祖母,请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人嗤笑:“对错并非你们说了算。”
宁老太太飞快权衡,举止从容:“两位请上座。”
不多时,宁承德领着马成文等人进来,陈方浩殿后。
于是宁老太太当机立断,决定直接将宁冰冰驱逐出家门。
若宁承德与徐氏兄弟纠缠不清,一个不慎便会打草惊蛇,反让自己陷入困境。
“陈方浩,你少胡言乱语。”宁承德大声斥责:“何来联手欺压之说?明明是宁冰冰先犯错,祖母只是执行家规罢了。”
闻言,距离她最近的宁家青年立刻喊道:“你们不能走!祸是你们惹的,就得负责,我们宁家不会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马经理,徐阁主,光临敝宅,老朽失迎。”
不等马成文说完,宁老太太便打断了他:“马会长,徐阁主,都是老朽管教无方,才会闹出如此风波。两位请放心,我已将宁冰冰逐出家门,今后所有与贵商会的合作事宜都由承德全权负责。”
“不必了。”马成文挥手示意:“老夫人,我和徐阁主今日前来,其实是为——”
她本可以不必亲自出面,但如今马成文已进入大厅,她再坐着不动就显得失礼了... ...
陈方浩冷笑道:“宁承德,此言当真无愧于心?”
说完,他又对宁冰冰高声道:“宁冰冰,速速向马阁主与徐馆主致歉,否则我们亦无法庇护你。”
马成文朝宁老太太微微欠身:“马某叨扰,还望老夫人宽恕。”
反倒是陈方浩从人群中穿梭而出,出现在最后方。
“老夫人。”马成文忽然提高嗓音:“今日我与徐馆主前来,确为向宁阁主道歉而来。”
宁承德挑了挑眉:“我何来愧疚?如今两位阁主亲临,你仍视若无睹,是目盲还是心盲?”
她曾闻徐氏兄弟之名,尤其是徐鹏,表面上经营武馆,实则与徐亮一般,皆为狡黠之辈。
这声充满愤怒的质问,令整个大殿瞬间静得连落针之声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