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陶片实在普通, 且不?过一小块,无任何印迹或字样,完全看不?出?线索。
秦璱珠正要递给祁黛遇, 却忽然顿住,鼻子耸了耸, 又将陶片放在鼻子下闻,讶然道:“这上面, 是不是有一股甜腻之味?“
她?擅吃, 嗅觉和味觉十分敏锐,哪怕这陶片上的甜腻之味浅淡,也被她?察觉。
秦璱珠递给祁黛遇, “你也闻闻,是也不?是?”
祁黛遇接过, “好?像……是有一点。”她?闻得并不?真切。
秦璱珠挑眉:“这倒是奇了,房梁上的陶片竟会有香味。”心中愈发肯定那瓦片掉落乃人为。
将陶片丢给卢松, “明?早之前,查出?这上面究竟是撒了香还是抹了蜜。至于那梨花轩,既然掉了一片瓦,保不?齐其他瓦也不?安全,将那一处拆了仔细查探。”
“喳。”
“可还问到些什么?”
这次回答的是葡萄。
“奴婢去找了那日在场的宫人询问事情经?过。那日,叶姑娘与另外三人正在廊下说笑,忽而瓦片掉落, 叶姑娘推开旁人,自己躲避不?及, 被砸伤后脑。”
听起来, 似乎只是一场意外,只倒霉在刚好?几人站在那儿。
祁黛遇问道:“另外三个秀女?呢?可又受伤?”
“事发后白嬷嬷何嬷嬷便问询过那三位秀女?, 说辞和宫人们差不?多。只有一位姓王的秀女?摔倒在地扭伤了脚,其余二?人均无事。”
葡萄将自己了解的都说出?来,“奴婢还打听到,那位叶姑娘是南苑秀女?中最出?众的几人之一,得到过教?养嬷嬷多次夸赞,叶姑娘为人和善,人缘很是不?错,唯与两人发生过口角。”
“哪两人?”
“一位是济州知府章品之女?张诺芙,同住南苑;一位则是住在东苑的……朝蓉姑娘。”
朝蓉?
祁黛遇与秦璱珠对视一眼?。
秦璱珠:“那朝蓉不?是在东苑?怎会和住在南苑的叶姑娘争执?”
葡萄想到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表情有些怪异。
“虽然秀女?们分住在四?苑,但每过五日都会集聚于同和殿听训,因此四?苑的秀女?也并非没有交集,叶姑娘和朝蓉姑娘在第一次听训时,便闹起来了。不?仅如此,朝蓉姑娘还和工部左侍郎之女?聂姑娘、江西都指挥佥事之女?冯姑娘……都有过争执。”
朝蓉心高气?傲,又自诩家世不?凡,心中看不?上这批秀女?中的任何一个人。哪知人外有人,数百名秀女?里,比她?貌美者有,比她?端庄者有,比她?博学者有,就连学习规矩,她?一个皇室之人,从小伺候她?的嬷嬷也是大长公?主从宫里带出?去的,可她?的礼仪,竟没夺得魁首,而是输给了一个地方官的女?儿。
那日听训散去,朝蓉便讥讽了叶琼几句。叶琼为人和善,却也并非被人欺辱默默忍受之人,当?即反讽回去,两人因此结下梁子。
还有其余人也是。总之,朝蓉在短短半个月里,舌战群儒,也树敌多人。
只是众人畏惧她?的身份,倒也不?敢明?面上针对她?。
“聂姑娘?”祁黛遇注意到华点,“是之前祥亲王府的那位?”她?记得,那姑娘唤作芷瑜来着。
这个名字前两个月京城中可谓无人不?知,祥亲王府抱错千金一事至今还是有些人的饭后谈资。
葡萄:“正是。”
祁黛遇愕然,“我记得,去岁重阳节时,聂姑娘跟着祥亲王老王妃进宫,与朝蓉关系还不?错呀。”她?还见到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
秦璱珠却一点也不?惊讶,“以前两人说起来是亲戚,又无利益相争,同是贵女?,且聂芷瑜名满京城,朝蓉自然愿意与其交好?。可现在,两人都是秀女?。”
祁黛遇一点就通,不?说话了。
秦璱珠叹道:“这个朝蓉,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只怕传到皇后娘娘那的一些消息,多半都是她?闹出?来的。”她?沉吟片刻,“只是,她?在东苑,叶琼在南苑,即便两人有过节,想要跨这么远的距离对付叶琼,也不?必用这么麻烦的招数,倒是那个张诺芙,行事倒是方便很多。”
她?看向?葡萄,“叶琼和张诺芙又是怎么回事?”
葡萄摇头:“这个奴婢打听得不?是很清楚,只知两人同从济州而来,两人的父亲更是同僚,只是听其他宫人说,两人的关系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好?,平日见着,也不?正眼?看对方。”
秦璱珠按了按额角,“听得我头都痛了,这还没进宫呢,就闹出?一堆事,以后宫里只怕少不?了热闹。罢了,今日就到这儿吧,明?日去看看那叶琼。顺便,问问那些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