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人会?说,这样反其道而行之反倒不容易被人察觉,”祁黛遇率先抢白,“可?问题是,这个小宫女是伺候三公主的,到长春宫堪堪一年的时间,为了所谓的‘反其道而行之’,臣妾至于冒风险交给一个信任不多的人吗?”
“再有?就是,给皇后娘娘送养颜膏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臣妾都不处理?掉这奇兰汁水未免也太心?大了吧?”
祁黛遇慢慢跪下去?,“太后娘娘,此事处处都透露着不合理?。奇兰汁水如何进的宫、又为何会?在臣妾宫里出现,恐怕这背后另有?隐情,臣妾不过是替人背了黑锅。”
太医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可?他只是太医,说得?多了未免令人生疑,便?低下了头。
倒是赵嬷嬷道:“可?这些,焉知不是惠嫔你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祁黛遇一听就懂赵嬷嬷这是在给她递话,她顺势道:“真正害皇后娘娘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臣妾。臣妾害皇后娘娘目的何在?一般来说,要加害于人,要么是为了报仇,要么是为了获利,总不会?无缘无故对人下手,可?臣妾与皇后娘娘没有?任何仇怨,一直以来皇后对臣妾关照有?加,臣妾只有?感激的份,又怎会?害皇后?至于获利,害了皇后,对臣妾又有?什么好处呢?”
宫里谁人不知,惠嫔一直受皇后庇佑,若论这宫里最?支持皇后的人,必然是惠嫔无疑。
祁黛遇冷笑一声:“想陷害臣妾的人算漏了一件事,在这后宫之中,没有?任何人比臣妾更希望皇后娘娘凤体康健,长命千岁!”
不管最?初那次“救命之恩”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几年之间,她和皇后的利益早已绑在了一起,祁黛遇没有?说谎,她绝对是宫里最?不希望皇后出事的人。这样的好上司,可?遇不可?求。
祁黛遇一番言论逻辑完美,连太后都挑不出错。
可?奇兰汁水是从长春宫搜出来的又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太后看?向芦苇,沉声道:“将这宫女拉到慎刑司。”到底是嫁祸还是惠嫔心?机太深,这宫女进了慎刑司,一切都会?明了。进了慎刑司,要么说出真相痛快点死,要么硬抗着百道可?怖刑罚想死都死不了。宫里最?嘴硬的人进去?了最?多也只能抗到第十二?道就松口?,这个小宫女只怕连第三道都过不了。
人被拖下去?,太后又看?向祁黛遇,“至于惠嫔,暂且禁足于长春……”
“太后娘娘,皇后醒了!”却是梅意匆匆进来,梅意看?了祁黛遇一眼,对着太后跪下:“回禀太后,皇后娘娘说,中毒一事,她相信绝对不会?是惠嫔所为。”
祁黛遇一怔,鼻子蓦然一酸。
太后也没想到皇后醒来后第一句话是为惠嫔证明清白,但此时她也顾不得?这些了,“既然皇后这么说,那惠嫔你就先回去?吧,梅意,快带哀家去?看?看?看?皇后!”
祁黛遇想说她也去?看?皇后,却见梅意隐晦地朝自己摇头,祁黛遇只好作?罢。
出了正殿,祁黛遇看?见大公主等?在院子里,她走过去?。
大公主红着眼睛望着她,“惠娘娘,是你害母后昏迷的吗?”
祁黛遇蹲了下去?,大公主如今的身高,她蹲下去?已经要仰视了。
“大公主觉得?是我害的皇后娘娘吗?”
坤宁宫有?些宫人是这么说的,说惠嫔一直以来都是在装模作?样,就是为了欺骗皇后降低皇后戒心?。
“不是。你不会?害母后的!”大公主坚定?地说。她绝不相信惠娘娘是那样的人。
祁黛遇笑了:“对,我永远都不会?害皇后娘娘。”
看?着祁黛遇的背影,大公主强忍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但她很快抹去?,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厉,乍一看?竟有?些皇后平日的模样。
大公主吩咐竹意:“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绑了,等?父皇回来禀报上去?。坤宁宫里,留不得?这样的人。”
母后曾告诉过她,她是公主,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存在之一,她有?权处置犯错的人。
惠娘娘也告诉过她,她年纪还小,有?些事自己说自己做,不一定?能最?好的解决问题,不如交给大人。她大可?以直接让人收拾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发泄自己的不满,但传出去?或许会?有?人说她年纪虽小却心?狠毒辣,既如此,就让父皇来处置那些人。
这宫里,没人比父皇更厉害。
皇后中毒的事很快传遍了后宫,妃嫔们反应不一。
延禧宫里,安嫔正在串珠子,听到消息一顿,手中的珠子掉了一地。
那张素来僵硬的脸因太过震惊罕见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