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不说, 李禅秀差点忘了这事,刚才被对方拢在怀中时,他确实觉得比平常热, 也产生了感觉, 的确是吸入了一些对方衣服上的药粉。
但大约可能是吸入不多的缘故,也可能是手太累,心中渐渐麻木,没再想的缘故……
毕竟人在干活, 很累的时候, 无暇想别的事。加上他刚才用雪洗手, 又吹了一会儿冷风,脸上热意已经下去不少。
总之, 忍忍就过去了。
总不能他也像裴二那样,那就直接露馅了。
李禅秀木着脸想,摇头说自己没事。然后将水放凉, 才一点点喝完。
喝完凉水,果然又好受些, 他试图平稳呼吸。
裴二一双黑眸犹豫, 仍带着担忧。他知道自己一个男子,像刚才那样问沈姑娘,实在不妥。
但他刚才看出对方脸色不对, 明显和自己的情况一样, 只是没自己严重。
他忍不住担心对方。
李禅秀尽量想装得若无其事, 但裴二那眼巴巴,带着担忧的视线, 实在难以忽视。
反倒他越想不去注意,越被对方看得不自然, 刚被冷风吹下去的热意又渐渐升起,气血微微翻涌。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我们……女子……跟你们男子不一样,就是……咳,不需要像你刚才那样。”
说完,他忍不住又咳嗽一声。终于,裴二视线移开了,他才轻轻呼一口气。
宣平和张虎迟迟没来。
晚上,两人坐在火堆旁取暖。
李禅秀一向畏寒,可今晚却不觉得冷,尤其迷迷糊糊睡着后,身体终于挡不住意志的抵抗,本能地靠向身旁人。
裴二察觉他靠过来,身体骤然僵住,握住火棍的手也一顿,不再去拨那火堆。
李禅秀起初只是轻靠着他,渐渐似又不满足,忽然伸手环抱住他,脸颊挨着他的侧脸轻蹭。
裴二纵然天生体热,可脸一直被冷风吹着,也有些凉。李禅秀的脸却热,蹭着他微凉的侧脸,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接着像猫似的,整个趴在他怀中,拱着他的身体,腿不安地乱动。
裴二终于克制不住,忽然扔了手中火棍,一把狠狠将他扣在怀中,紧紧箍着腰。
幸亏西北天冷,冬日穿的衣服都厚,他没察觉到什么奇怪。
他大手扣住怀中人乱动的后脑勺,可僵了一下,到底没敢吻下去,最后只将另一边更凉的侧脸,和怀中人滚烫的脸颊贴贴。
李禅秀轻闭着眼,发出舒服的轻叹,忍不住动了动后,又张口想轻咬他脸颊。裴二还记得自己脸上不干净,忙偏开头,被咬住了耳朵。
怀中人并没用力,像小猫,咬了咬后,又松开,舌尖轻扫过耳垂,发出不满意的轻哼。
裴二呼吸微滞,只觉那药根本没解决。
他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的侧脸、鬓角,轻轻扣住对方的五指。
他握紧对方的手,低头亲吻指尖,想起不久前曾握住自己,心脏忍不住轻颤,蓦地将怀中人勒得更紧。
李禅秀在他怀中轻喘,闷哼一声,渐渐安静下来。他像忽然没了骨头般,轻轻靠着裴二,风中只余两人的呼吸声。
……
宣平和张虎带人寻来时,已经快至子时。
一群人赶到时,就见裴二坐在火堆旁,怀中紧紧抱着李禅秀。李禅秀的侧脸被火光映得有些红,正睡得安静。
宣平和张虎都愣住,三当家直接大着嗓门道:“我就说他们都没事……”
话没说完,忽然收到裴二冷冷一记眼神。
三当家“呃”一下,瞬间止声,心中忍不住想:这冷脸小子怎么有时候比二当家还吓人?
张虎很快上前,声音倒是低几分,但却道:“百夫长,山间夜寒,是不是把沈姑娘叫醒,回去休息?”
裴二看他一眼,没说话,直接抱着李禅秀起身。他将人暂放在巨石上,转身改为背着,很快说:“走吧。”
顺便又补充:“动静小点。”
众人:“……”
宣平:“……”幸亏之前忽悠大哥娶沈姑娘的事没成功,不然,这虎口夺食可不好夺。
一行人举着火把,匆匆回山寨。
李禅秀许是白天太累,晚上又经历一番波折,一路睡得很沉,偶尔山间寒风吹来,他忙将头埋在裴二颈窝,轻轻挨蹭。
裴二后背紧绷,实在难以想象沈姑娘这样醒着时聪慧冷静的一个人,睡着时会这般……可爱黏人。
若对方爱上自己……岂不会天天这样黏着他,像小猫一样?
裴二闷着头爬山路,想了一下那情景,忍不住心中火热,更觉得那药好像……这辈子都解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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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禅秀这一觉睡到快中午才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装点素雅的卧房时,愣了片刻。
接着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脸色不由微变,忙坐起,双手按向胸口……还好,衣服整齐,没人帮他脱衣服。
他顿时松一口气,暗想,应该没暴露。但很快,察觉到什么凉意,脸色又变,神情也渐渐尴尬和古怪。
继而,昨晚的一些记忆回笼,白皙面庞渐渐染上薄红,很快更红得滴血。他昨晚昏了头,竟真的帮裴二……更甚者,他后来睡着,迷迷糊糊时,似乎还在对方身上……
其实之后在火堆旁的事,李禅秀记不太清,只隐约感觉半梦半醒间,自己好像抱着谁,后来手被对方扣住手,而自己也挨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