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敬德笑着安慰:“王爷,依下官看,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刘洵怒容稍敛:“何以见得?”
“首先,宋飞这么些年,犯过最严重的错,也不过是把礼部尚书儿子的腿打断,而且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那小子逼良为娼。
其次,来江南并非宋绛自己的意思,陛下逼迫,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再次,外面的传言很多,宋家最神秘的,就是宋飞。他时而疯疯癫癫,时而狂悖无章,时而肆意妄为,时而温文尔雅。别说外人,就连宋绛自己都说过,他对自己儿子并不了解。”
后面的话欧阳敬德没说,他知道刘洵动了把高阳郡主嫁给宋飞的心思,只不过这种心思猜到了就猜到了,在宋飞大张旗鼓的表示自己喜欢一个百户的女儿之后,再将这种猜测说出来,就等于是在打刘洵的脸。
刘洵听完解释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那咱们对宋绛,就真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欧阳敬德想了想,眉头轻皱:“倒也不至于,反正现在宋绛也只是小打小闹,并未大动干戈,而且对付的也只是军中的人,咱们没必要表露太大的敌意。
若他真是来者不善,以王爷的手段,自然也能让他知道江南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地方。”
刘洵指着欧阳敬德笑骂道:“你这个老狐狸啊,想得倒是真周到,你在江南十三州的影响也不小,就不能你自己出手对付宋绛?”
欧阳敬德双手放在胸前摇摆着,脸上写满苦涩:“我的王爷,您千万别误会,我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你面前玩心眼呐……”
“好了,不说那些没用的,宋绛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能不能想想办法,从宋飞身上下手?”刘洵不管欧阳敬德是真心还是假意,直接将他从虚与委蛇中拉回了现实。
欧阳敬德却提出了不同的建议:“老臣觉得,从宋飞身上下手,还不如从那个百户廖福身上下手。”
“区区一个百户,有什么值得咱们动脑筋的?”刘洵对这个建议颇为不解。
“王爷,一则廖福本就是白沙洲巡城司的百户,咱们要拿捏他十分方便。
二则嘛……”欧阳敬德说到此处卖了个关子。
刘洵瞥了他一眼之后,他才讪笑着解释:“这二来嘛,就是宋飞大张旗鼓前往廖福家中送礼,非但连门都没进去,反而还差点叫廖福家那二丫头收拾了一顿。
不管是王爷,还是下官,都不知道宋飞这小子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找廖福,让他来当我们的眼睛,如果宋飞是真心,某些我们费尽心思都无法探知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如果宋飞是假意,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威逼利诱,两种方式无疑是瓦解一个人心智最好的方式。
且不说廖福跟宋飞只有几面之缘,就算他是宋飞忠诚的手下,恐怕也逃不过这两种方式。
“你去办,办漂亮点。”刘洵思忖片刻后做出决定。
欧阳敬德心中一凛,暗骂道:“他娘的,你们这些皇家子帝就是心眼多,费力不讨好的就交给我,有好处没看到想着我。”
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根本不敢让刘洵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