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公?!你确定没有查错?”贺崇"腾地"挺身站起,大声质问道。
面对贺崇的厉声质问,杨遵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从容说道:“若没有掌握真凭实据,下官怎敢妄下断言?大将军且请安坐,听下官详细道来。"
“讲!"贺崇面沉似水,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
“头一项证据,便是孙迁酒醉受惊,误闯宝林尼寺时,恰巧有一‘粪头"看到定襄公府中的貂奴贺祥蹑随其后,于孙迁裸身入寺后即迅速唤回紫貂,潜回了与宝林寺毗邻的定襄公府。现有‘粪头"的供状在此,请大将军过目。”
贺崇从杨遵手中接过供状,看也不看一眼,随手撂在了案上,冷冷地问道:“其二呢?"
“下官在查得这份供状后,曾遣不良人乔装前往定襄公府探看动静,结果得知定襄公,连同貂奴贺祥,已于孙迁坠亡的次日离府外出,至今不知所踪。"
“唔,还有吗?”
“不良人还访知,定襄公因嫌其府宅逼仄,曾派人与相邻的宝林寺商洽,欲购其西隅三亩之地而不得。。。”
“杨遵,你该不会据此以为,定襄公是为了这区区几亩宅院,就有意杀害朝中大臣吧?"贺崇冷笑着打断了杨遵,揶揄道。
“下官之所以提及此节,欲说的是,正是这一细节使下官回想起了宝林寺住持静林师太曾告知下官的情形。"杨遵说着,转头瞟了莫小丰一眼。
“什么情形?"
“那晚,下官与太原公在定国寺向宝林寺尼步摇询问孙迁闯寺坠亡的前后经过,因对孙迁为何会误闯宝林寺心中存疑,后来下官便向静林师太询问可曾有人与宝林寺接洽过购地事宜。据静林说,自大将军下令搬迁戚里住户以来,共有三人来寺寻购寺地。"
“莫非,你怀疑是这三人之中的一人使钱雇凶,致使孙迁坠墙而亡的?"
“以下官对定襄公居邺以来所作所为的了解,确有此可能。”杨遵毫不避讳地对道。
“从贺澈这一姓名推测,他似乎是和贺浑同一辈份的贺氏族亲。可是,杨遵凭什么断定,爵封定襄公的贺澈会受人雇佣,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呢?”莫小丰心里不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对于杨遵的直言不讳,贺崇面色微微泛红,倒未做计较,打了个哈哈,追问道:“你且说说,这三个都是怎样的人?”
“第一位,是原居于戚里南街的严姓商户。据他说,购置宝林寺地是相中了三法司衙署皆设于戚里,以利于其笔墨纸砚的营生。经查,该商户经常往来于江淮地带,熟识不少南朝官吏,似有南朝谍侯嫌疑。然从未与定襄公有过来往,暂可排除其为压低地价,雇人行凶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