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顿了顿,略带紧张地问道:
“我听你的就是了。……你有话想对我说?”
她在这几天的相处里观察到灵魂状态的克莱门汀也很喜欢用尾巴表达情绪,此刻虚浮的金光就在身后不自在的摇晃了两下。
“啊,被你看出来了。话倒确实有,但……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听了这话的真倒没有什么不好的联想,她甚至觉得这样讲话的方式更像她们平时相处的情况。相比起来,还是之前的沉默更让她提心吊胆。
克莱门汀盯着她瞧了半晌,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我不问了。”
坎瑞亚的事,就算她想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吧。跟天理相关的事情总是不好明说的,再说,就算不问这个问题,她也能猜到真选择的最大动机是为了稻妻。她的神明虽然也会喜欢她,但心里还同时装着稻妻万民,装着牺牲的大义,不像她自己,她这样的人是做不了布施四方的神的。
只是最近无事可做只能飘在空气里发呆的时候,她也难免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就差一点点,她大概就要永远失去她的神明了。当时受这种潜在可能的胁迫,她几乎是没怎么多想就用了个不太顾及后果的方案,毕竟死亡对她而言并不是一场永恒的长眠。
她现在当然没有后悔,可还是偶尔会揣测起来,背着所有人离开稻妻的时候,这家伙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她知道稻妻需要保护,也知道天理不好相与,她完全知道从危机最小化的原则上看这是最简单的选择,也知道这是能保护更多人的方案。作为合格的神明,真永远会选那个最对得起稻妻万民的选项。
尽管她什么都知道,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想。你当然对得起天下万民了,可是……我呢?如果你就这样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我们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我或许能想到你身为人的神拥有的为人牺牲的决心,可如果连我们最后的回忆都不是正经的道别的话,是不是对我有点过于残忍了?
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呢?
克莱门汀本来想问一问这些,但想了半天,她还是放弃了。
算了,不如稻妻重要也没什么关系,以后没有我日子也能过,没有稻妻大概不行。
这种话……想想就算了,还是不要讲出来了,真一定会觉得愧疚的,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
思考了一下,克莱门汀重新开口道:
“确实有话,因为我没有时间了。真,你再想想,你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以这个形态出现在这里吗?”
真被这话问的有点茫然。她连现在的幽灵状态到底是什么存在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说得出这个存在形成的原理来。但她一向很会抓话语里的重点,这点让她有些慌乱。
“先等一下,你先告诉我,没有时间了,是怎么回事?”
克莱门汀平静道:
“字面上的意思。真,你要知道,我已经死了啊。”
“当然,我是不会骗你的,只要你记得我,我就会回来,但……不是以现在的方式。你好好想想,你真的,还完全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