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其实很简单,这里的简单指的是没有超纲,所有题目都死死扣在高中以内。
不像几十年后考公的题目那般千奇百怪,让人不禁疑惑出题人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想出的问题。
闻嘉嘉做题时还算顺手,人确实多,因为天气不错就都坐在一片大空地里做题,旁边有多人巡逻,杜绝了场内作弊的可能。
考试只考一场,所以数学和语文政治历史物理等都在一张卷子上。至于考的是历史还是物理,全?看自己选择。
闻嘉嘉落笔不比别人慢。
她有上辈子的记忆,又有原主的记忆,再?加上这两三个月不停在复习,所以自我感觉还不错。
很快,她把卷子做完了。
此刻场上已有半数人离开,她收拾收拾东西,把卷子交了就在一边等待。
为了最大限度防止有人走后门,厂里的招考自来是边考边改。
比如说?现在,边上就有好几人在改卷子。闻嘉嘉偷偷瞥了眼?,快要改到她的了。
随着考试结束时间的临近,场上不少考生逐渐焦躁。
甚至还有做题目做到哭的。
不是默默流泪,而是情绪失控痛哭流涕,就差捶胸顿足。
闻嘉嘉其实很能理解,因为这年头是有知青的,没工作的青年得下乡啊。
如今又不是五六十年代了,大家都晓得下乡的生活苦,哪里能不崩溃呢。
魏岱不知又和谁套上近乎,竟然?在考试结束时进入药厂来。
“嚯,你差点吓到我。”闻嘉嘉的肩膀被他一拍,吓得她差点跳起来,“你怎么来啦?”
魏岱:“你一直没出来,我担心你。”
他在外面等得心焦,便?想办法和保卫处的人搭上话,因为考试结束了,想来里面找考试的媳妇也正常,便?放他进来。
闻嘉嘉悄悄对魏岱说?:“我每一题都做了,就是不晓得做的对不对。”
她反正感觉对。
魏岱眼?睛不离改卷子的那几人,只说?:“肯定都对。”
等了五六分钟,闻嘉嘉打个哈欠。
阳光暖洋洋,晒得人困意涌起。
快改完了,所有考生都紧盯着改卷人,当改卷人开始改最后一张卷子时,闻嘉嘉甚至能听到旁边考生的急促呼吸声。
终于——
卷子改结束,几位改卷人抽出五张卷子给负责招考的副厂长,让副厂长再?检查一遍。
这里的检查,其实是检查政治答案。
闻嘉嘉在政治上只求稳,她最近一个多月的报纸可不是白看的,如今在政治上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检查过后,副厂长取出其中的一张卷子,而后看了眼?手上四?张卷子上的名字。
“邓国?安,张晴,李静薇,还有……”
她翻动?考卷,魏岱呼吸在这瞬间凝滞,场上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她身上。
“还有闻嘉。”
闻嘉嘉绷着的那口气?骤然?泄下,眼?睛瞬时间都酸了。
真好,自己从此又能领工资了。
就算魏岱有不少积蓄,但自己能赚钱的日子更?让她高兴和舒服。
魏岱明显比她更?激动?些,拉着闻嘉嘉往副厂长那边走去。
副厂长把四?人挨个看一遍,说?道:“你们下个月一号去人事处报道,尽量把毕业证给提前领了,至于岗位到时候再?说?。”
四?人重重点头。
闻嘉嘉毕业证身上带着,而其他三人应该都是学生,需要回学校办手续提前领。
药厂里面树木颇多。
宽阔的道路两边几乎都是银杏树,还能看到几棵两三人都无法环抱起来的香樟。
药厂的建筑也颇有特色,墙体是灰白色,外表有些西式。最高的那栋楼足有五层高,被银杏树围绕着,想来秋天的时候风景会更?美?。
魏岱带着闻嘉嘉在药厂里走一圈,特意走一遍从厂区门口到人事处的路,以防她报道的时候找不到地方。
等走完了,也该回去了。
闻嘉嘉要去药厂工作的事儿很快就被不少人知道,因为她得找部?队打个证明,这时候的工作也是需要审查的。
这证明一打,想瞒瞒不住。
第一个来的是包姐,她丈夫在后勤工作,消息最是灵通。
“你要去药厂上班啦?”包姐匆匆跑进院,“我今天还在想你夫妻俩一大早的去市里干啥,原来是去药厂考试。”
“哎,你真够厉害的,一考就考上。”包姐凑近羡慕道。
家属院里多是家属希望有份工作啊。
但就跟多数军人来自农村般,多数家属也是来自农村。
这时候农村识字率并?不高,好多军人的文化课都还是来到部?队后再?补的,而那些军嫂们呢,能认些常用字,半蒙半猜读通小学课本都算厉害的了。
大环境就是如此,这就使得军嫂想参加工作格外困难。
闻嘉嘉笑笑,给她倒杯茶:“也是运气?好,我一直有在备考,但不确定考不考的上就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