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的话,朝廷里面都剩下了那些只会夸夸其谈,动辄就以圣人云,祖制云为口头禅的清流言是,那么朱载坖岂不是要提前五十年拿到崇祯皇帝“众正盈朝”的剧本了吗?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朱载坖想要的,朱载坖想要的可是另一番焕然一新的大明气象,而不是整天的把精力和时间都浪费在和这帮只会逼逼赖赖教皇帝做事的士大夫身上。
“赵文华的事情怎么样了?”
等了好几天也不见信的朱载坖,终于也忍不住好奇找到了李春芳问话。
李春芳道:“回禀王爷,赵文华说他已经安排了动作,东西也都送到了通政司,可是却依然没有动静,他就怀疑东西可能被通政司压着了。”
朱载坖闻言呵呵一笑,“真是神奇,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现在的通政司主官应该是徐阁老的人吧?这事能被压着不放,可见肯定又是徐阁老的谨慎杰作。”
李春芳回道:“王爷英明,臣也是这样想的。”
朱载坖摆摆手道:“算了,让子弹飞一会儿吧,反正现在距离廷推的时间也长得很,最近陆指挥使府上也在办丧事,陛下心里也是难过的很,听黄公公说陛下都在对着陆指挥使的画像哭泣落泪。现在也不宜有太多的动作生出搞出别的乱子了。”
李春芳嗯了一声,也理解朱载坖的意思。
陆柄的死虽然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了,可是真等他就这么没了,对朝局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毕竟他可是自幼就跟随在嘉靖皇帝身边的心腹之后,他的母亲还是嘉靖皇帝小时候的奶妈,而他还曾数次舍命救驾,这样的亲近之臣突然没了,要是能做到无动于衷,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嘉靖皇帝的伤心也自然是真情流露,并非为了笼络臣下的惺惺作态。
“陛下让你们为陆指挥使拟谥号,你们拟的什么?”
朱载坖又问了一句闲话。
李春芳回道:“内阁经过几番探讨和深思熟虑,最终为路指挥使拟定的谥号为‘武惠’。”
听到武惠这个谥号,朱载坖也是嗯了一声,若是放在之前,朱载坖或许是真不知道“武惠”是什么意思,但随着他在大明朝这个时代的日久,朱载坖自然也懂了不少属于这个时代的文化符号。
“陆指挥使折冲御侮,施勤无私,当得起这个‘惠’字,他这一走陛下是真的难过,真的心痛不已。”
李春芳道:“是啊,陛下还亲自为路指挥使写诏书,称赞他为国效力、揭发逆贼、尽忠职守、撰写青词的功劳,要追赠他为忠诚伯。”
朱载坖嗯了一声,“陆指挥使对陛下忠诚一生,被追尾忠诚伯,也是应该的。”
李春芳又道:“陛下还要赐给他十六坛祭品。”
朱载坖听到十六坛祭品,也没有意外。
“十六坛祭品虽是皇亲规格,但用在陆指挥使身上,也是一点都不为过的。陆指挥使于发小之时就跟在陛下左右,而且他的母亲还是陛下的乳母,所以他与陛下之间的情谊也早就超越了一般君臣,赐他十六坛祭品也是应该的。”
朱载坖对死人也是很宽容的,毕竟在这些年里陆柄也没找过朱载坖的麻烦,而且人家也确实对嘉靖皇帝是一片忠心,死后被赐皇亲规格的十六坛祭品,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春芳道:“是啊,陆指挥使与陛下之间的情谊非凡,确实让人无话可说。而且陛下还赐了陆指挥使斋粮麻布五十石匹;还命工部给他准备棺材、建造坟墓。还让兵部任命他的儿子陆绎为本卫指挥佥事,又嘱咐成国公朱希孝照拂他的家人。可谓是恩宠之极,国朝以来鲜有能比拟者。”
朱载坖道:“这也是应该的,陆柄数次救驾于陛下,有这样的恩宠,也不为过。只是可惜了陆指挥使还正值壮年就没了。”
朱载坖的这句话也让李春芳愕然,五十一岁那不都是“老夫”了吗?怎么还是壮年呢?
但转念一想现在的朝中老朽们,哪一个不是七老八十的长寿之人,李春芳也就释然了。
和这些老梆子一比,陆柄确实是死于壮年。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你也先回去忙吧,过会儿本王也要去陆府替陛下祭拜,也就不留你太多了。”
朱载坖聊完了闲天,就让李春芳走了。
李春芳也立刻回道:“臣告退。”
待到李春芳真的离开之后,朱载坖又把孟冲叫了过来,“你去找一下雨化田,让他悄悄的派人跟查一下徐家,尤其是徐阶的儿子徐璠,看看他最近都在干嘛。关键的时候,我们推上一把,要不然就这么磨磨唧唧的,什么时候能办事情办好?”
孟冲立刻回道:“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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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