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毗邻草原,塞外异族数百年间几乎无一年不南下劫掠。”
“因此并州、幽州、凉洲三地,人人皆结堡自保,吕坞乃是我吕氏之命脉和基业,自然要修建的牢固一番。”
“可这未免也牢固有点过头了吧!”“如此坚固城垒,只怕万人来攻,仓促之间都难以攻克吧?”
陈宫仍旧是难以置信。
吕坞这等的规模,在东郡即便是一些稍小一些的县都不一定能比的上,现在吕衣却告诉他只是一家一姓用来抵御异族的堡垒?
不是说并州很穷的吗?
还是说眼前这吕衣实在太富?
“哈哈,公台有所不知,昔日那鲜卑大将胡托率领本部万人兵马几次想要攻打吕坞,却始终无法攻克,不仅损兵折将实力大损,而且就连他自己也死于吕坞之前。”
“如此大功,全赖此堡固若金汤!”
张汛见陈宫面露惊讶之色,不由有些自得的卖弄起来。
吕衣是他的妹夫,而妹夫的家业大舅兄自然也可以沾沾光嘛。
“有了如此坚固之堡垒,吕氏大兴当成定局!”
陈宫闻言不由望吕坞而兴叹。
但是张汛见状却不由心中好笑,觉得陈宫现在感慨还是有些太早了一些。
果不其然,待陈宫进入吕坞之中后,看到里面无数正在忙碌的工人以及四处正在建造的一座座房舍之后,不由心中更加震惊。
“这吕坞乃是我妹夫去年修建,其中许多房舍还未完全来得及建设,如今正好鲜卑人被朝廷大军打痛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袭扰,正好趁此机会修建一番。”
“大约再有数月,来年春天农忙之前,便可全数完工。”
似乎是看出了陈宫的不解,这次不待吕衣开口,张汛就在一旁介绍起来
“这真的只是一座乡下土财主建的坞堡吗?”
“就算是我老家的县城也没这么繁华吧?”
“而且如此密集的建设,以及如此多的人手,这吕衣的钱”
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陈宫已经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了。
他自诩才智过人,觉得吕衣或许就看在这一点上才如此礼遇自己。
但是现在,一趟九原逛下来,他却发现这吕衣实在太有能力了,似乎有没有自己并不会太影响其人的发展。
毕竟,如果换成陈宫自己是两年前的吕衣的话,自然也能做出一些成果,但是却必然不能比吕衣如今做得更好。
因此,他看向一旁神色始终平静如常的吕衣,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丝挫败感。
开始明白吕衣的平和并非是其人没有才识能力的随性,而是对自己能力自信和从容的表现。
“好了,远来是客,如今公台这个贵客登门,吾必要好好招待一番。”
“家主府之中已经备下酒席,只待贵客入席!”
吕衣瞥了一眼卖弄了起来的张汛,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察觉到陈宫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把臂邀请了起来。
“客随主便,宫任凭大人安排!”
……
数日之后,绕道东郡陈宫老家的吕布和高顺也顺利的将陈宫的老母接回。
吕衣十分重视陈宫母亲,得到吕布返回的消息后,亲自出九原五里相迎。
并且,吕衣却亲自将其送入了特别为陈宫安排的气派庭院之中,将象征着所有权的自制契约和钥匙交到了陈母手中。
期间,竟然连吕衣的老师当世大儒蔡邕,听闻陈宫这个年轻隽秀的母亲前来,亦前来看望。
让这个世代为农,但是却深明大义的老妇人感动到当场激动到洒泪。
陈宫的庭院之中热闹了半天,待送别了热情的吕衣等人后。
陈母看着眼前和原本东郡狭小破败的茅屋相比,新家气派宽敞不说,里面的家具器皿,甚至连床榻之上的被褥都是全是崭新的。
陈母在陈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逛了一圈之后,最后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一看就面料不凡的被褥,感受了一番从未体验过的细滑和柔软,两行老泪不禁再次潸然而下。
“儿呀……”
陈母转过头看向同样神色复杂至极的陈宫。
“母亲大人,儿在!”
陈宫连忙再次上前搀扶住自己白发苍苍的老母。
“自从我嫁入汝陈家之后,便知陈氏贫穷日子定然不会太舒服,因此从未想过能有一天受到当世大儒的礼遇,住上如此气派的庭院,用上如此昂贵的器物。”
“而今日,你我母子二人竟然能有如此境遇,这一切都是拜那吕大人所赐,咱们陈家虽然落魄,但是却不能失了做人的本分。”
“吕大人既然如此看重和礼遇,我陈家一定要尽其所能回报才是!”
“若是汝日后不竭尽心力报答这吕大人,就连老身也不答应!”
陈母语气郑重无比,让生性孝顺的陈宫心中不由猛地一颤。
“母亲大人放心,就算母亲大人不说,儿亦深感吕氏之恩,必忠贞不二以报吕氏的恩德!”
“如此甚好……”
陈母闻言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又开始带着陈宫开始既开心又激动的熟悉起自己的新家起来。
……
吕衣耐心的等待了数日,等待陈宫将母亲安顿好之后,又贴心的为陈母在吕坞之中挑选了几名乖巧的侍女来服侍照顾陈母,彻底的解决了陈宫的后顾之忧后,这才和吕布等人分开,带着高顺和陈宫一起赴任平城。
这次为了宣誓自己的到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吕衣并未选择骑马,而是郑重其事的乘坐特意制作的官车,打开仪仗,大张旗鼓的走马上任。
“公台对如今天下之势如何看待?”
在车架之内,吕衣看着浑身止不住散发出兴奋的干劲的陈宫,不由随口问道,想要考量一下现在年轻的陈宫有几分历史上的风采。
如今,家眷在吕衣吕坞之中,陈宫这个大才显然是彻底的绑死在了吕衣的战车之上,今后吕衣便可以放心的任用。
有些比较敏感的话题,现在也真正可以开始和其相商。
“天下大势,乃兴替不止!”
“如今天灾人祸频生,四夷未宾,而当今天子却不思内安万民,外服四夷,却一味贪图享乐,苛政四起。”
“以宫观之,此乃取乱之道也!”
陈宫何等聪慧,自然明白这是吕衣的考校,闻言立即正襟危坐,打起十二分的注意用心回答起来。
“哦?”
“若果真如公台所言,乱世将临,我等当如何处之?”
吕衣闻言不由来了兴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