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石破天惊
“怎么回事,为何那传令兵去了那么久还没有返回?”
并不知道自己的传令兵已经没了的左贤王又坚持了片刻,麾下死伤接近过半的时候实在是忍耐不住,不由连连喝骂起来。
“盟主,那吕衣拖延如此之久,一定是背弃我等了,现在姜渠大军攻势不休,就是想要置我等于死地!”
“还是不要再对那吕衣抱有期待先行撤退吧,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诸侯之中已经有清醒的诸侯看出了吕衣的真实用意,连忙拉着奋力死战的左贤王苦苦劝谏起来。
“你放屁,副盟主绝不是贪生怕死背信弃义之人,你敢当着老夫的面诋毁联盟副盟主,是欺老夫年迈砍不动你的狗头了吗?”
一旁的贺须托闻言不由面色大变,对着那人连连喝骂起来。
而他的儿子,吕衣的忠实小迷弟兼小舅子哈特勒更是横眉抽刀相向,大有一言不合就血溅当场的架势。
其实,贺须托自己也大概信了那诸侯的话。
他年老成精,沉沦草原数十载,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什么样的遭遇没有经历过?
在草原上没有永恒的仇敌,自然也就没有永恒的盟友。
只要有利益,昨夜还和伱把酒言欢、义结金兰的兄弟今日就能出卖你,甚至亲自率众攻伐和你不死不休。
背叛和出卖对胡人来说是最没有心理负担的行为了。
贺须托也早已经过了哈特勒这样热血的年纪,岁月和苦难早就洗刷了他骨子里本就不多的幻想和乐观。
但是即便知道自己的女婿心怀不轨,但是贺须托心寒之下也不敢让人公然指责吕衣。
他和吕衣的关系早就人尽皆知,就算他自己心知肚明,自己和吕衣绝没有勾连在一起,但是旁人会这么想吗?
若是任由别人攻击吕衣,左贤王只会认为自己和吕衣是一伙的,而诨耶部也会被众诸侯当做吕衣的帮凶。
因此,当有人站出来指责吕衣时,贺须托不仅不能赞同,反而还大力反对。
不然,自己和儿子都可能活不过今日。
毕竟,拥有营寨防护的吕衣的处境可没有身处大军之中的自己父子二人凶险。
“哼,你收的好女婿!”
“不管那吕衣了,他既然想要单独和姜渠作伴,本盟主就如了他的愿!”
“我们撤退!”
左贤王阴沉着脸盯着贺须托良久,这才恶狠狠的咬咬牙讽刺一句后,匆匆率众撤退。
“父亲,我们如今是跟上左贤王,还是前往营地和姐夫汇合?”
“唉……”
“速去营地追随你姐夫去!”
贺须托沉思良久,还是选择了和联盟背道而驰。
如今左贤王已经对他生出怀疑之心,即便是追随左贤王安然离开,等安全下来之后,没了吕衣这等强援,左贤王未必不会拿诨耶部开刀出气。
反倒不如跟吕衣一条道走到黑。
毕竟,自己说什么也是他的岳丈,和他又有利益往来,吕衣总不至于放弃自己。
左贤王所部本来正和姜渠部交战,双方犬牙交错,全面厮杀在一起。
因此,不是他想撤退,就能安然撤退的。
首先要看姜渠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因此,当姜渠看到左贤王终于支撑不住开始撤退之后,立即大喜过望。
“叛军已经溃败,他们仓皇逃窜,已经将后背全部留给了我们!”
“儿郎们!勇士们!”
“你们还在等什么?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斩叛军族长首级者赐奴隶一千,牛羊五千,准许其建立自己的部族!”
“斩叛军首领左贤王首级者,赐奴隶一万,牛羊五万,封其为匈奴右贤王!”
在姜渠的重赏之下,其所部战士们无不热血沸腾,一个个嗷呜乱叫着收割起眼前背对自己的疯狂逃窜的敌人起来。
现在这种顺风局可是他们最擅长的战斗方式!
而原本只是撤退的联盟军则彻底变成了溃败,无数联军战士争相奔逃,任凭左贤王等人如何命令都控制不了。
“哎呀!”
“悔恨听了那吕衣的谎言,致使我联盟大计成空!”
“今日大败,左贤王部必然不保,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先王!”
于乱军之中,左贤王见大势已去,悲愤之下就要拔刀自戕,却被身旁的亲随死死拦住。
“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草原男儿只要有手中的弯刀胯下的战马,还怕不能重振部族吗?”
“若是寻了短见,自然是一了百了,但是王图霸业也就就此成空了呀!”
“休要拦我!”
可是左贤王已经被失败摧毁了心智,仍凭亲随苦苦阻拦也要自杀。
但是,他身处乱军之中犹如置身惊涛骇浪之中,岂能任由其舒心畅意?
混乱之中,他被乱兵一冲,手中镶金的弯刀也被冲掉,连同周边的亲随都被乱兵裹挟着向远处溃退而去。
“兄长!左贤王部溃败了!”
“现在姜渠已经和之前的左贤王等人一样将后背完全暴露给了我们。”
“我们快动手吧!”
“小弟愿为先锋,必将那奴酋姜渠的狗头斩下献于兄长帐下!”
营地之中,吕布见状兴奋的大吼一声,立即对着吕衣请战起来。
“好,那便与你一千具装铁骑为我军先锋,攻击麻痹大意的姜渠所部。”
“吾弟骁勇,破贼如同儿戏,只是那奴酋对我还有大用,人头还是暂居其项!若于乱阵之中相遇驱散即可,不可伤其性命!”
吕衣闻言也是面显兴奋之色,立即同意了吕布的请战。
“姐夫,小弟也愿意效力!”
随着贺须托一起逃入营地之中的哈特勒闻言也是面色激动的上前请战。
“小弟不亏是匈奴勇士,不过你和岳丈厮杀良久部众早就疲惫不堪,且留在营地之中为姐夫看守俘虏牛羊,等养精蓄锐完毕,多的是你出力的时候!”
吕衣闻言眼眸微闪,立即制止了哈特勒的请求。
他和贺须托还被自己蒙在鼓里,并且吕衣还并不准备让他们出来,所以接下来有些场合还是不便让他们馋和进来。
“那好吧!”
哈特勒失望的点点头,他身后的老父亲贺须托闻言,眉头却不由紧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