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衣虽然想要尽可能的俘虏受降黄巾，但是如今五万人规模的黄巾军，他也没有把握能在不充分展示自己己方武力的情况下将他们收服。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在这种局势之下，杀戮是在所难免的。
而且吕衣深知，现在杀得越凶，反而会有更多的人被杀得胆寒，被吕衣的铁血手段震慑，不敢再生反叛之心。
而若是像历史上曹操姑息青州黄巾军那样，只能造成一次又一次的反叛和闹事。“都不许跑！”
“难道你们忘记了大贤良师的命令了吗？”
“若是逃跑只能被这支骑兵一个个追上杀死，只有就地结阵抵抗，才能有一线生机！”
“没错，我等身为黄巾一员，即便不能活着看到黄巾盛世，战死之后也能跟随大贤良师在天界永享富贵安康！”
看着吕衣肆意屠戮自己耗费半生拉起来的人马，程远志和邓茂这两名渠帅不由大怒，立即从涿郡城墙上返回城外想要组织人马抵御吕衣的进攻。
溃散的黄巾军们听到程远志和邓茂二人的命令，回想起张角的号召之后，勉强恢复了一些组织力，被程远志、邓茂二人组织起了上万兵马。
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黄巾军重新集结的人马虽然有一万人，数量仍旧是吕衣的两倍，但是依旧是没能阻止吕衣一丝一毫的冲锋。
很快，在并州铁骑又一次的冲锋之后，程远志、邓茂二人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一万大军在死伤过半之后便再次分崩离析。
数千残兵已经纷纷丧胆，现在他们完全不想着什么未来和死后的天界了，现在他们只想要脱离眼前的修罗地狱。
“狗官竟然敢阻我黄巾大计！”
“我程远志宁死也要将汝这狗官的人头斩下！”
程远志见败局已定，心中悲愤之下觉得无颜在面对张角，因此已经心生死志。
他自持自身勇武过人，想要临死也要将主将吕衣拉来垫背。
他招呼起身旁数百仍旧意志坚定的黄巾军残兵，立即向调转马头之后又一次向自己等人发动冲锋的吕衣悍然发动了反冲锋。
只是他身旁的邓茂见状却犹豫了一下，脚步一缓便落到了后面。
“好胆！”
“就让关某来送你一程！”
吕衣身后的关羽向来最是敬佩视死如归的勇士。
历史上关羽被庞德用毒箭射伤后，仍旧感念他的忠义，钦佩他的勇气想要招降他。
此刻见到现在一心求死的程远志亦是心中生出一丝敬佩之情，想要亲手结果程远志，成全他的勇武。
可是关羽的行为却被一旁的张飞所不喜。
“云长好生过分！”
“昨日你已经杀了那黄巾渠帅夺得首功，今日怎地还想抢俺老张的功劳不成？”
“此将既然胆敢进攻我军，合该由俺老张送他上路，哪里需要劳烦云长出手！”
张飞大喝一声，不顾关羽的反对，立即纵马越出军阵，竟然也学着昨日关羽的做派单枪匹马冲入冲锋的黄巾残军之中。
“燕人张飞在此！”
“贼将受死！”
张飞策马横矛，所向匹敌，将数十名黄巾军尽皆杀死。
“狗官休杀我黄巾兄弟！”
“某程远志来会会伱！”
程远志见袍泽死伤惨重，气的须发皆张，上前便和张飞战在一起。
这程远志果然是黄巾之中数一数二的勇武之士，竟然能和张飞交上几手，没有被张飞秒杀。
但是张飞乃是天生神力，如今手中又有丈八蛇矛，更是如虎添翼。
程远志虽然心生死志亦不是张飞的对手，他苦苦支撑了十合之后就被张飞抓住一个破绽直接一矛将其扎了个透心凉。
“只恨我程远志技不如人，死于汝等狗官之手！”
“不过，今日程远志虽死，大贤良师来日一定会推翻暴汉为我报仇的！”
程远志愤恨的指着张飞最后怒骂一声之后，摇晃了两下身体便坠马气绝身亡。
“哼！汝这贼寇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张飞闻言大怒，上前挥矛欲对程远志戮尸泄愤却被吕衣所制止。
“此人虽然从贼，但是却不枉一腔热血，杀之即可，不可轻辱！”
而吕衣身后的关羽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表情也显然颇为赞同，和生性暴躁动辄使用暴力的张飞不同，关羽生平向来最是欣赏忠义之人，关羽的这种欣赏甚至已经超过了敌我阵营的限制。
而吕衣之所以对程远志网开一面是因为他比关羽看的更远一步。
程远志是黄巾反贼不假，但是若是向张飞那样粗暴的一概不论，不去思考其人为何要从贼的更深层原因。
就不能理解黄巾之所以出现的真正原因，同时就算这一次平定黄巾之乱，未来也难以避免会再次出现新的黑巾之乱、白巾之乱。
引发这场席卷华夏全境，规模空前的大起义的发起者张角兄弟三人的初衷究竟是什么暂且不论。
但是大多数和程远志一样加入其中，并且甘愿为之效死的中低层黄巾成员之所以选择背叛朝廷加入黄巾的原因其实十分简单。
那就是和已经完全不给他们任何活路的朝廷相比，一手缔造了太平道教的张角却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新的选择。
哪怕张角向他们宣扬的黄巾盛世还只是一张苍白的蓝图，只是他鼓动世人的一张巨大大饼也依然如此。
吕衣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后来者，清醒的知道不管是黄巾之前的陈胜吴广起义还是后世规模更大的明末李自成和清末的太平天国即便暂时取得上风，但是只会一味地破坏而不知建设，那覆灭只是早晚的结局。
即便他们无一例外都敲响了各自时代王朝的丧钟也只是为王先驱罢了。
但是，世人却鲜少有人能和吕衣一样拥有超越时代的明眼人还是小数，大部分世人终其一生都很难挣脱时代的枷锁。
而，这又是一个烂的时代。
张角的黄巾梦虽然也不是什么靠谱的选项，但已经是穷苦大众除了腐朽的东汉王朝之外惟一的选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