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要好好学习训练,将来禁卫一团要进行改编,会大量使用火器。”
“是。”两人连忙应诺。随后便是火铳的定型工作,鲁锦当场让两人把火铳拆开,然后用隋谷的枪管和护木,薛冈打的燧发机和通条,还有刺刀,重新组装了一支火枪,再做一些细微的修改,比如传火孔和药锅的位置,然后作为陆军型的样品。
接下来几人还要打造水兵型和骑兵型,水兵燧发枪和陆军一样,只是要短上一节,方便在船上使用,总长一般是一米一左右。
骑兵型则要短的多,最长不超过半米,方便单手使用,而且还要加大口径,主要以打霰弹为主。
在鲁锦的作战构想中,骑兵的主要远射武器还是弓箭骑射,火铳只是作为骑兵右手对敌的火力补充而已。
倒不是他战术太过保守,而是早期燧发枪射速太低,射程又近,对战传统弓骑兵真的一点优势都没有。
如果鲁锦对战这样的对手,肯定会先派游骑引诱对方开火,然后再派主力对其死缠烂打,根本不会给对方第二次装弹的机会,对方如果放弃弓箭,那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骑兵放弃弓箭走纯火器路线,在元末这个时代,对上精悍的蒙古骑兵,那只能是找死。
而且骑兵的墙式冲锋也很鸡肋,倒不是说墙式冲锋没有效果,而是这种战术的局限性太大,并且战马体力有限,一场战斗可能只有一次冲锋的机会,很容易被敌方游骑化解,欧洲的有些战术并不适合中国战场。
另外欧洲的骑兵墙式冲锋,本质上也是线列步兵战术对骑兵的延伸,所谓的墙式冲锋,最开始就是骑兵版的排队枪毙,并没有比中国的骑兵战术优秀。
搞完火铳定型工作,剩下的铸炮就要等铁厂那边有了产出再说了,鲁锦带着杨换等人回了元帅府,找了一套公输秘典交给孟智方,让他暂时跟着杨换的教导营学习,补上学习进度,另外再自己手抄一套书籍。
翌日晌午,鲁锦在元帅府没有出去,专门等着包衡领医生过来看诊。
元帅府的二进中堂内,池仁平给张芸绣把了脉,当即说道,“的确是喜脉,当是一胎,恭喜大帅,恭喜夫人。”
鲁锦闻言顿时好奇心起,他不是医学专业的,但对中医并无偏见,相反,对中医还比较感兴趣,听到对方说是一胎,当即请教道。
“池先生,我虽没学过医术,但也对治病救人颇为感兴趣,你说是一胎,莫非诊脉还能看出单双胎吗?”
池仁平四十岁出头,留着一把山羊胡子,当即笑着捋起胡子道。
“大帅有所不知,凡妇人妊娠有子,左右寸关尺脉象皆有不同,《脉经》有云:妇人妊娠四月,欲知男女法,左疾为男,右疾为女,左右俱疾生二子,便是双胞胎。
“夫人手少阴经滑而有力,此乃有孕之证也,若左右皆为滑脉则为双胞胎。”
鲁锦听的大为惊奇,当即问道,“把脉还能看出男女?”
“这个.”池仁平知道鲁锦身份非同寻常,当然不敢在这种事上胡说,只能解释道。
“大帅容禀,我随师傅跟诊十数载,也见过许多妊娠妇人,虽然脉经中的确记载了区分男女之法,但人与人的体质各有不同,也曾遇到与医书所载相反的案例。
“而且初次妊娠的把握并不大,若是知道了初次妊娠时的左右脉象,待二胎时再诊断男女就有了把握。”
“原来如此。”鲁锦恍然大悟,虽然只是在头胎确定男女的情况下,才能判断二胎,但那也很先进了,跟同时期欧洲的放血疗法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时的欧洲,还正在黑死病中煎熬呢。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算高明的古代的医生,鲁锦当即拉着这人聊了起来。
“池先生,听闻你师傅是苏州名医,我这人对百姓治病也很关心,尤其是前些年淮西还出现过瘟疫,此为生民之害也。
“若我打算设立一部,秩比六部尚书,管理天下医者,在各地设立官办医院,还有国子监那样的,专门教授医学的院校,负责培养医生和防治瘟疫,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池仁平闻言一愣,没想到鲁锦会有这种想法,历代皇帝对医生郎中这个行业,压根就没什么重视,基本处于放养的阶段,到了元朝更好,直接变成医户了,世世代代都是医生,不许转职别的行业,基本相当于贱籍。
可到了鲁锦这正好反过来,这位大帅居然想直接让医生当官。
“大帅为何有如此想法?”
鲁锦看对方惊讶不解的样子,当即解释道。
“池先生也是救死扶伤之人,那我也不瞒你,当今天下,暴元当道,对邪教淫祀多有纵容,致使许多百姓生病不去看医生,而去问鬼神,以至于病入膏肓,死于非命,此大谬也。”
池仁平听到这立刻连连点头,对鲁锦这话很是认同。
元朝整体对宗教保持开放政策,你信什么都行,而且对宗教人员还有各种免税优待,历史上到了明朝的时候可是被朱元璋好一顿整治。
这种情况在浙江福建一带尤为严重,池仁平就是在苏州学医的,对这种感受尤其深刻。
“二来,这天下医者滥竽充数之辈太多,历朝历代但凡提起所谓名医,都只有寥寥数人,而民间百姓想求医术高明的真医却极为困难,许多人打着郎中的旗号招摇撞骗,更有邪教中人,打着施药的把戏蛊惑百姓,我对此深恨之。
“因此我认为,应当设立国子监那样的学校,于天下四方设立几处,请名医任教,培养能治病,会治病的真医,待学成之后,由官府考核医术,并发与行医执照,没有执照的游方郎中,一律严厉打击。
“若有家传医术之辈,也需数位拥有执照的医者共同举荐,通过考核才能给予执照。
“这第三嘛,古人有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医病医人医天下,医者天生就该担起救死扶伤,普济苍生的重担,然而一人力短,十人力长,有些事情凭一个医生来做,还是太难了。
“例如前宋的种痘之术,可预防天恶疾,但这种事没有朝廷的力量,借官府之手强行推广,是很难传开的,因此我才认为,朝廷应该设立这样的部门,插手医疗之事,先生以为然否?”
池仁平听的连连点头,鲁锦说起的这三点弊政,基本都是医生的死对头了,邪教淫祀忽悠百姓不去看病去问鬼神,游方郎中江湖骗子,败坏医生名誉,高明的医术和药方很难推广,这三点基本上是真正有善心,懂医术的医生最恨的三件事。
直到此时,池仁平才对眼前这位反贼大帅有了新的认识,这位大帅是真的想做事,真的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并非那种只为了满足自己野心的山大王。
如果这位大帅愿意为医生争取更高的地位和利益,帮帮他也无妨。
“大帅顾念黎民苍生,真仁者风范也,吾不及半分,但大帅真要做此事,或许有两人可以胜任。”
“是谁?”鲁锦当即问道。
“其一是我师兄,苏州名医葛可久,其二是婺州府名医,朱丹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