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说,兵法有云,为将者最忌怒而兴兵,一来容易为敌军所趁,二来容易被敌军针对性格给你下套,三来怒而兴兵,容易失了方寸,本来也许有更好的法子,却脾气上头,偏偏选了最难的那个。”
常遇春听的连连点头,这方面他倒是觉得鲁锦看的挺准,自己的确脾气急躁,要是多听鲁锦的建议,或许就能少犯些错误,“石兄弟你继续说,大帅还说了什么。”
“大帅还让我转告你,遇春心存大志,有将十万兵之心,现在的遇春虽勇冠三军,但不过一先锋之才,若想真的独当一面,还需记住一句话。”
“什么话?”“每逢大事有静气,要时刻保持冷静,大帅说以遇春的勇武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已具名将之象,若是每逢大事能多冷静思考,将来成就定能远超常人。”
“不要急躁发怒,要多冷静思考。”常遇春重复了两句,点点头,“这我记住了,还有呢,大帅为何说我有嗜杀之心?我自投军以来,可从来没有乱杀人啊。”
石亨当即解释道,“你当然没有乱杀人,大帅这么说,是觉得你内心比较冷漠,漠视生死,一个合格的将军,不仅要勇毅果敢,还要常怀仁慈之心,该杀人的时候不要手软,但该怀柔的时候,也不要杀发了性子。”
常遇春闻言皱着眉,听的一知半解,石亨见状只能更加直白道。
“其实就是大帅担心你脾气急躁易怒,将来容易乱杀俘虏降兵,大帅只让我转告你,‘杀降不降’。”
常遇春更加疑惑,看了眼身后,“我何时杀降了,咱们十三团就有不少将士是在滁州抓到的俘虏降兵,只要他们听话,我又怎会乱杀人?”
石亨当即反问道,“那俘虏要是不听话,还预谋反叛呢?”
“那当然是杀了他们,这种人不杀还留着”
常遇春一激动,话没过脑就说了出来,等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诶,自己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这都被大帅给看出来了?
石亨立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便安慰道。
“你放心吧,既然大帅早就猜到了这个,便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大帅特意嘱咐我要给你做好辅助工作,尤其是降兵的转换。
“将来咱们渡江之后肯定还要扩军,还要吸收不少降卒,怎么用好这些人,不让他们反叛,大帅可是专门教了我们许多,今后打仗,那些降卒你只管交给我处置,我保证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但你也得答应我,不许坑杀降兵。”
“行,我都答应你。”
常遇春此时被鲁锦的眼光折服,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性格缺陷,却被鲁锦看了出来,这已经足够让他惊讶了,而且鲁锦还专门派个人来帮自己,又给自己带了那么多话,言语之中的看重和栽培之意,可谓十分明显,常遇春又怎会不识好歹,当场便答应了下来。
第十三团从滁州撤离,移驻全椒,空出来的滁州也很快被新编的第十八团占据,这是廖永忠的嫡系部队,又是一支新编的部队,虽然人员多为老兵,但新补充进来的三个营都是安庆的降兵,这些人对圣武军的技战术还不熟悉,所以还要留在滁州这个‘后方城市’整训一下,才能投入作战。
现在守卫来安、滁州一线的,便是北线36军下辖的106师,廖永忠任督师,领少将衔,兼任36军副总管,下辖俞通源的第七团,赵仲中的第十团,和他自己的新编第十八团。
廖永忠接到新任命的时候,同时收到了一封鲁锦的密信,说赵仲中不擅守城。
而且第十团里还有个李睿忠,也就是原来的李普胜,这人曾经和徐宋有联系,虽然他已表态要跟徐宋切割关系,忠心投靠鲁锦,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鲁锦建议不要让赵仲中的第十团承担防守一线的任务,要是防御,只能用来镇守后方,要是放在前线,最好投入攻势作战,以免这些人瞎想,搞出幺蛾子。
廖永忠倒也听劝,他的106师防区只有来安和滁州两城,于是便让自己新编的十八团守滁州,俞通源的七团守来安,让赵仲中的第十团在两城西侧的清流水沿岸,野外扎营,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准备支援濠州或者来安方向。
朱亮祖的102师这边,也是三个团守两座城,冯胜的14团驻守定远,朱亮祖亲自带第五团守濠州,另外还有郑用的骑兵二团在城外做机动支援。
去年年末鲁锦就告诉他们,元军今年肯定会从北面过来镇压,北线今年的任务就是打防御战,顶住元廷的进攻,不让他们打进根据地。
朱亮祖和廖永忠一直在做准备,两人都在猜测元军会先进攻他们俩谁的防区,但是很快就不用猜了,事情的发展和鲁锦提供的消息差不多,元军的大部队会主攻哪个方向他们不知道,但元军的先锋骑兵却是直奔濠州而来。
一伙三千骑左右的先锋踵军,将领名叫彻里不,就连敌军数量都和鲁锦猜的差不多。
一直在外线机动游弋,侦察敌情的郑用,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带了回去。
“督师,元军的先锋踵军还真来了,约摸三千余骑,果如大帅预料那般!”
郑用回到濠州,立刻兴奋的跟朱亮祖汇报道。
朱亮祖闻言眼前一亮,“他娘的,可算来了,让咱好等了几个月,斥候哨探清楚没,这三千骑兵装备如何,有无甲胄,军纪如何?”
郑用当即道,“都是轻骑,没有马甲,多为弓骑兵,用骑枪马槊的少,兵卒倒是有一些甲胄,但估计最多也就占了三成,约摸有一千是披甲的吧。
“军纪嘛,这个暂时不好说,濠州境内,淮河以北的百姓都被咱们迁走坚壁清野了,那伙骑兵就算想去抢劫百姓也抢不到什么。”
朱亮祖闻言当即大笑道,“哈哈哈哈,果然让大帅给猜着了,这下淮河以北全部坚壁清野,我看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对了,你的骑兵二团,没有在敌军面前露了相吧?”
郑用连忙摇头道,“没有,的确有些骑兵和他们交过手,但敌军顶多以为是咱们的斥候,不会想到我们会有数千骑。”
“那就好,那咱们可以用的计策就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