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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浮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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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水泊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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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水泊隐居

直隶,沧州,白洋淀。

烟波浩渺,水浪连天,芦苇丛密,港汊交错,两道打扮各异的人影在湖岸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边听着鸥鹭鸣响,一边嘴里唠着家常。

“我说皙子啊,北方天冷,袁大人又有脚疾,你追随他日久,怎么不劝他回南方将养,非要留在这苦寒沧州呢?”

身形瘦高、跟在身后的男子穿着一身灰色洋装,戴了一顶帽子,帽檐半压,不见面貌。

“钝初兄交游广阔,应该也曾收到些风声才是。自张中堂死后,京师那边摆在台面上的手段虽松了许多,但私底下的算计却半点未少。袁大人思来想去,索性便留在京津故地,有朋友照拂和旧部看顾,虽天气冷些,却无性命之忧。”

在前领路的是个瘦高中年,约莫有三十左右,穿着灰缎袍子、黑色马褂,戴着个瓜皮帽,一条长长的辫子伏在脑后,瞧着像是个书生。

“原来如此,袁大人就在里面?”

“不错,请。”

说话间二人穿过支在岸边用来挡风遮雨的木廊,踏上了一直延伸到淀泊内的栈桥。

“天高地远,四野无人,倒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皙子啊,袁大人每天都在这儿钓鱼吗?”

“不错,他每天都要钓鱼。”

二人一路向前,正遇见一位衣饰华美,带着五岁幼童的貌美女子。

“夫人(夫人)。”

“杨大人来了。”

两人见礼过后,也没多做停留便继续往前,只留女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身着洋装、留着短发的宋钝初。

沿着栈桥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坐在矮脚椅上,脚边放着暖炉、茶壶等一应物什。

“宫保。”

瘦高书生脚步一住,开口喊道。

蓑衣男子却没回应,而是扬起手臂,示意二人噤声。

啪~

鱼竿急提,水溅射,一条巴掌长的银鱼就被甩进了竹篓之中。

杨皙子和宋钝初相视一笑,这才继续开口:“宫保,这位是我的好友宋钝初,宋先生。”

听见这话,蓑衣男子这才转过身来抬起脸,用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打量着身后的宋钝初。

与此同时,宋钝初也在端详这位虽已卸职,却依旧还是北洋头号人物的袁项城。

圆脸八字胡,浓眉狮子鼻,蓑衣和裤脚沾着雪水和泥土,身上虽无长物,还有些佝偻,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宋钝初脱帽示意,引得袁项城点点头,笑了笑:“好啊,好啊,贵客临门那~”

“时候不早了,走,咱们回家去。”

袁宫保提起鱼篓竹竿,向还在岸边玩耍的妻儿招呼一声,领着几人回到了新起不久的别院大宅。

“袁大人的钓鱼本领很高明啊。”

宋钝初想到此行来的目的,主动开口攀谈。

“什么大人那,不是大人啦~”

脱下蓑衣、换了身装束的袁项城摆了摆手,领着二人到了一处小亭:“我虽然下野为一介村夫,摄政王封了我个太子少保,从那个时候起啊,大伙就都叫我宫保啦。”

“钝初啊,皇恩浩荡,可千万不敢忘啊!”

袁项城看着身边姨太和怀里刚足月的儿子,指了指一旁的杨皙子:“你和皙子一样,就叫我宫保吧。”

“宫保?”

如今刚登临大宝的宣统皇帝才四岁,哪来的太子?十八年后的太子?

宋钝初知道这个封赏对大多数人来说无异于羞辱,可瞧着眼前逗弄娃娃的袁项城,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以此相称。

“这就对了,来,坐。”

袁项城哈哈一笑,拉过宋钝初示意他往旁边瞧:“钝初啊,你看我这儿,景致如何?”

“清风碧水,寒桂红梅,漂亮,漂亮啊。”

“哈哈,我也真没想到,那边还有你这样的漂亮人物。”

袁项城盯着宋钝初,似笑非笑道。

“宫保,说的是哪边啊?”

宋钝初表情微妙,似是不懂。

“当年有人在我轿车里放了一颗炸弹,我猜想,不会是你这样的漂亮人物。”

袁项城背着手,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宫保难道希望是我?”

宋钝初眸子闪动,也笑呵呵的反问了一句。

“是不是你,我无所谓啦~”

袁项城挥了挥袖子,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如今,我是龙入浅滩,虎落平阳,前临九水,后倚太行,闲居乡间啦。”

“从此以后,不会有人给我塞炸弹了,哈哈。”

“大泽龙方蛰,中原鹿正肥啊。”

宋钝初瞧着袁项城此番作态,微微一笑,忽地吟起了两句诗。

话音未落,袁项城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钝初,竟然知道我小时候写的诗,这真是”

“宫保十三岁的时候,就有龙腾虎跃,逐鹿中原之想,如今竟隐迹湖山,做钓鱼落之状,你让我如何相信呐?”

宋钝初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言语中却在不断试探。

“不信也得信呐!钝初啊,这书不错。”

袁项城从旁拿过一本《古文观止》,递给宋钝初:“我整日除了钓鱼,日诵数篇,修身养性,糟心事早忘啦。”

“宫保这么做,可能对得起你自己,可你对得起张中堂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俱都沉默了下来。

张孝达和袁项城作为宣统年后朝中唯二重权在握的中枢汉臣,分别创立了南洋北洋,功业远非那群知吃喝嫖赌抽的满清宗室可比。

然而就在不久前,宣统帝生父、时任内阁总理大臣的醇亲王载沣,仗着摄政王默许,欲要杀袁集权,阻挠立宪。张孝达于朝会上顿生急智,硬是帮袁项城逃出了生天,可代价就是在几日后被载沣生生骂死,气绝而亡。

张孝达,南皮成楚材,一代栋梁人物,就这么死了。

“香帅已经过世了。”

袁项城转过身去,头颅低垂,似乎是在缅怀那位于他有颇多恩情的老大人。“他是死了,可他数年前留下了一首诗,流传至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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