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程度:白色
备注:项家班传人,广粤名旦项红缨代师收徒的小师妹。
等一曲落罢,台上人谢了幕,秦淮才朝意犹未尽的敖灵点点头:“走吧,去后台。”
“好。”
后台门口,几个负责守戏班的伙计瞅见一对颇为面生,但却有容有度的男女靠近,刚想凑上前搭话,问问来意,就见戏楼的管事从前排座位上跳起,声音有些颤抖道:“爷,您回来了?!”“嗯,红缨呢?”
秦淮也不废话,眼前这人是从津门一直跟着红缨来到九龙的项家班老人,他有印象,信得过。
“小姐陪老爷前些日子北上寻医去了,如今不在九龙哪!”
“什么?”
秦淮有些错愕,但转念便稳住心神,又问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且与我细细说来。”
“是。那是差不多半年前,老爷旧疾复发,精气神每日愈下,所幸有金利源的李老爷每日熬煮药汤,这才勉强维持住老爷的精神头。可就在三个月前,老爷的病情突然恶化,远在佛山的炳武老爷发信来说他有法子,小姐没有二想,立刻打点行装,带老爷去了佛山,至今未归,只有几封书信传回。”
“信呢?”
秦淮皱起眉头,想到那位藏于鸿胜祖馆背后、精通医武的大宗师,提起的心有些稍稍放下。
“秦爷随我来。”
戏楼管事默不作声的打量了敖灵几眼,躬身进了后台雅间。
很快,他就在秦淮眼皮子底下找出了一摞帐本,翻出了夹在其中的几封书信。
秦淮接过书信一看,确认其上的娟秀笔迹确是红缨所写后,立刻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这些书信大多讲的是些日常琐事和戏班安排,并未有太多可用信息,而其中最后一封的时间点,则是宣统二年腊月初三。
“就这些?”
“只有这些。”
“一切照旧,你们忙吧。”
见从戏楼管事嘴里问不出更多东西,秦淮点了点头,将书信收起后就往外走去。
“爷,小姐这些年来一个人撑着,不容易,您回来了,多心疼她些!”
“知道!”
秦淮脚步略微顿卡了一瞬,但随后就挥手告别了袭胜轩众人。
“淮郎,接下来可是要继续动身北上,去寻红缨姐姐?”
敖灵手里拿着个精巧华美的琉璃盏,正一边小口喝着【绿秋镜】所凝华而成的【帝流浆】,一边问向正在研究地图的秦淮。
“不错,但在那之前,我得去金利源见见老朋友。”
秦淮望着车窗两侧不断后退的英式建筑,还有那些悬起的匾额,很快汽车便停在了一间中西融合的大药房前。
二人走到柜台,跟账房先生招呼了一声,没等多久,头发灰了不少,两鬓也斑白了许多的李玉堂便从二楼走了下来。
“小秦!”
李玉堂原本还在想是谁找自己,可一看那个熟悉的背影,立马从脑海中翻出了一个名字。
“李伯,这几年,别来无恙啊!”
秦淮哈哈一笑,袖里滑出个小玉瓶,迈步迎了上去。
“都好,都好,就是岁数到了,不服老不行啊!”
李玉堂瞅着秦淮递来的小玉瓶,面色奇道:“这是?”
“天地大药,海粹精华,好东西!”
秦淮嘿嘿一笑,将玉瓶塞进李玉堂手里,示意他小心收着。
“行,既然是你送的,那我也不跟你客气。”
李玉堂见秦淮说的如此玄乎,也没当真,只当是跟十全大补丸差不多的东西,随手就揣进了兜里。
“这位是?”
见李玉堂将目光投向敖灵,秦淮想了想,开口道:“敖灵,她跟红缨一样,都对我很重要。”
“哦,红颜知己啊~”
听秦淮这么一说,李玉堂脸上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他是过来人,有好几房姨太太,对这种事见怪不怪。
“李伯,我这次来九龙,是想接红缨和项伯回津门休养。可我方才去袭胜轩看了,管事的说红缨和项伯已经北上去了佛山求医。先前听说他们在您这儿叨扰了一阵,所以我才想借着给您送宝贝的功夫,顺便问问项伯的病情。”
秦淮没有和李玉堂过多谈及关于敖灵的事情,话锋一转就问起了当下最要紧的事。
“哦,老梁,去把我的病案取来。”
李玉堂招招手,在一旁侍候的伙计立即上二楼档房取回了一本病案,呈递给自家老爷。
“其实义海的病不是血肉筋骨、脏腑器官之时的病变,而是因为早年受伤过多,前几年又险些死在那阎王手下,实在是积重难返,无处下手。当时,我与山师傅虽是勉强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毕竟寿数已经亏损,算算时间,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李玉堂翻开病案,指着他给项义海开的药方,和一次次诊疗反馈给秦淮看,继续说道:“可红缨侄女的性子你也知道,又韧又倔,加上为人子女的本分,哪能眼睁睁见着自己老爹日渐衰颓,睁眼等死?”
“所以在三个月前,义海的病稍有恶化,红缨侄女便想离开九龙去外地求医问药。恰逢炳武发来急电,他交游广阔,似乎有些门路,能解义海燃眉之急。于是红缨侄女便带着他去了佛山,至于如今他们身在何处,病情是否有好转,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秦淮翻看着李玉堂记录详实的病案,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
“前段时间,多谢李伯出手襄助了。要是早知项伯身体每况愈下,我肯定早点回来。希望这次北上,能来得及挽天倾吧。”
秦淮把病案递还给李玉堂,又耐着性子聊了两句九龙局势后就抱拳告辞,跟敖灵来到了四野无人之地。
“敖小娘,事急从权,先回水君宫吧。”
“好。”
眼见敖灵已回水君宫,秦淮张开云翼冲天而起,金红流光划过朗朗星夜,直奔佛山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