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罢,秦淮便收起一应书信字条,领着敖灵往青樵山村外走去。
“淮郎,我们即刻动身?”
敖灵看着从张猛手里接过摩托的秦淮,自然的跨上后座轻声问道。
“嗯,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去趟佛山金楼找找武叔有没有留下别的口信。”
秦淮拧转把手,尾火大亮,这辆从【流光梦】果实抢来的复古摩托化作一道流影,在坑坑洼洼的山路和官道之间向佛山疾驰而去!
——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江湖,而人在江湖,自然避不开刀光剑影。
在义和拳乱如火如荼的南方,佛山作为清廷严防死守的重镇之一,却似乎没怎么受战事的影响。
只是一向极少下雪的南粤,最近却十分突兀的下了场大雪。很快,随着日头出来,这场大雪便化作了一场湿冷阴雨,寒意直往人骨子里钻,逼得家家户户关门闭窗,生火取暖。
外面的雨幕湿冷连绵,独映出一座暖意融熔、灯火通明的楼子。
如火灯色映衬着金碧辉煌的堂子,仿佛雨中落着一座金山。
可不就是金山么。
若这金楼只是一座小小的玩场,那它可比不上广州陈塘的留殇,但这座楼子既然能在国内外留下鼎鼎大名,自然有他的道理。
而其中关键就在那力压鬼佬一头的消炎药上。
如今在这楼子外,有人藏身雨中,虎视眈眈的望着这座暂时没了守山虎的灿灿金山。
乱世当头,南北方皆是动荡不休,有血性、有志向的尚能参加义和团和清廷拼上一拼、搏上一搏,惜身的、骑墙的,便只有去几处大城市避难,或往上海,或至港岛,都是发财的好去处。
佛山虽然没有那么多说道,但毕竟偏安一隅,商业经济发达,很是富庶,也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更何况这几年来金楼的分号开遍了神州南北的大城市,但凡在江湖上混的三教九流,哪个不知道金楼售卖的秘药包治百病,能救人水火?
多方因素重叠之下,就有人了起了歹心,想向金楼借点银子。
这不,最近佛山来了几个滇南人,三天不到,就放出话来要加价买金楼里所有的消炎药,想让金楼的大老板亲自出来谈生意,
面对这么一笔大生意,若是买家要见别的什么人,金楼管事的绝无二话,立刻好酒好菜招待,直到生意谈成。
可最近这个时间点却是十分的不凑巧,大东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半点不能指望;二东家也离了佛山,有要紧事得办;广府武会大都忙着起义,不适合抛头露面一来二去,反正秘药不愁卖的金楼便想推了这桩生意。
但话刚一放出来,那几个滇南人便没了消息,连个回话都没有,颇为古怪。
金楼众人起初只当他们是没打招呼就离开了佛山,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少有人把事事往最坏的地方想。可过了没几天,金楼的伙计便陆续有失踪不见得怪事,隔日便能在城外小河里找到尸首,闹得金楼上下人心惶惶。伙计无故横死后,管事的这才发现不对,连忙找来武会追查根由,并将金楼护了起来。
阴雨连绵,五个头戴斗笠的矮壮汉子将全身笼罩在蓑衣之下,瞧着像是渔夫,模样落拓,但一个个气势诡谲,眼冒冷光,周身充斥着一股腥甜味道,就像是从什么阴暗角落里冒出来的毒虫。
“老大,兄弟们反复确认过了,那个北佬宗师最近不在,这里面顶多有三两个四练,绝对扛不住小宝贝们的毒!”
“动手!”
被称作老大的人从腰间解下蝎尾鞭,气势汹汹的朝灯火通明的金楼摸去。
这年头,想在江湖上出人头地,只能靠自己的一双拳头,干脆爽利,凭实力说话,胜负输赢,一横一竖,输的躺下,站着的说话。
对于他们常在刀口舔血的滇南五圣来说,这种杀人抢劫的勾当倒是早已习惯,八个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赢了,潇洒快活;输了,命数该绝。
就在五人猝然冲向金楼的瞬间,守在金楼各层的武会中人及时警觉,冲出三道身影,仿若一道铜墙铁壁般将五人拦下。
“滚!”
眨眼的功夫,那滇南五圣向后一甩雨水淋漓的蓑衣,各自取出兵刃,运足元炁劲力,出手颇为狠辣。
蝎尾鞭倒马出钩、软蛛索张合包人、铁蜈钩勾筋割脉、金蟾锤直轰天灵
三人眸光一凝,气息一沉,双臂已拦在身前。
下一秒,鞭索锤刃扫来,配以腥甜毒气,连抽带甩,倒钩毒刺飘忽翻飞,逼得三人连连后退。
“秦琼献锏!”
只听一声暴喝,三人眼中杀意陡起,便在五人狂暴猩烈的合击快攻之下,脚下二字拑阳马扎稳,趁着对方吞换气息之际,沉狰出劲,力贯大筋,衣袖倏忽炸裂,被抽散的破布下,但见三人粗壮的手臂上竟都戴着一只只灿亮银环,紧扣如一,好似铁壁,生生挡下了那狂风骤雨般的五毒合击。
桥手势成,大开大合,立见拳刃碰撞,金铁交鸣,电光火石间,雨水爆散,八道身影纠缠在一起,银环锁住硬钩刚锤,软鞭柔索缠紧银环,一时间双方皆是进退不得,只得腿脚互踹,对攻下盘。
正这时,雨中传来了轰隆隆的引擎声,车灯刺目,转瞬放大,似是为避急雨来势较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