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避免决战,时常袭扰我们的运输系统,依然能够给我们造成很大困扰。”
“而且,他们的海军实力还在不断加强中。”“为了你们的安全,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帝国保留一点火种。”
莱昂诺尔咬咬嘴唇,看着以撒决绝的眼神,抱起小查士丁尼,轻轻点了点头。
“我写了三封信,你回去之后,分别交给米哈伊尔伯爵,伊苏尔特宰相和安德烈总管,他们会将事情安排好。”
“明天早上,摩里亚大公号和狄奥多西号会来接伱们,一路舟车颠簸,注意身体。”
以撒将紫袍解下,盖在妻儿身上。
……
营建割喉堡的工程从初春持续到盛夏,看着强大的堡垒从无到有,从矮到高,君士坦丁和他的大臣们束手无策,终日苦恼。
大皇宫中,以撒和君士坦丁紧急召集重臣们议事。
宰相卢卡斯大公,外交大臣斯弗朗其斯,城防司令乔万尼和西奥菲勒斯,红衣主教伊西多尔,几支军团的长官。
就在前天,一批难民涌入城中,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奥斯曼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开始对君士坦丁堡以外留下来的部分希腊正教徒进行有预谋的屠杀。
就在昨天,君士坦丁十一世派出去的使臣被穆罕默德二世杀死,他的马车夫被割掉鼻子和耳朵,伤痕累累。
穆罕默德二世将他放了回来,传递苏丹的书信。
穆罕默德二世的信息简单而粗暴。
“要么献城投降,要么做好战斗准备。”
早在一年之前,以撒就开始逐步将周边居民迁入君士坦丁堡城中,避免他们遭受突厥人即将到来的杀戮。
可是,仍然有着部分居民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田地和屋舍,固执己见,不听劝阻。
奥斯曼人修建割喉堡需要大量的建筑材料,他们开始将目光投向四周的教堂和其他建筑。
就这样,奥斯曼人强行拆走教堂的石材,与当地留下来的正教徒产生了第一轮冲突。
接着,在苏丹穆罕默德二世的有意挑拨下,奥斯曼骑兵开始在乡间肆虐,践踏田地,抢走粮食,留下一地狼藉。
奥斯曼游骑将正教徒的尸体绑在马尾上,在君士坦丁堡周边来回奔走,大呼小叫。
大家都非常清楚,这是在引诱君士坦丁堡城内守军出城迎战,从而一举将他们击溃,避免伤亡巨大的攻城战。
君士坦丁十一世原本试图率军出击,被以撒和诸位大臣劝阻。
出城迎击?开什么玩笑!外边的奥斯曼军队可是比君士坦丁堡城中人口还要多。
“就在前天,奥斯曼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命令他的军队向一群手无寸铁的农民冲锋,将他们全部残忍杀害。”
君士坦丁环顾四周,深深看着诸位大臣,似乎想记住他们此时的样子。
“可以说,奥斯曼人已经与我们彻底撕破了脸皮,穆罕默德二世背弃了诺言,将和平协议置之不理。”
“穆罕默德告诉我,开城投降,或是准备战斗。”
“我们不会继续派遣使者前去送死,不过我们会用实际行动,做出我们的回答!”
君士坦丁十一世站了起来,将穆罕默德二世的书信撕得粉碎。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与奥斯曼人进入战争状态。”
“我宣布,集结一切军队,动员所有民夫。”
“我宣布,没收奥斯曼帝国在君士坦丁堡城中的一切财产,羁押奥斯曼在城中的一切侨民和旅客。”
“我宣布,关闭狄奥多西城门,升起金角湾的铁链,竭尽全力,战斗到底。”
“我们将为了荣誉而战,为了生存而战,”
“我们将为了市民而战,为了首都和帝国而战。”
“我们将为神而战。”
“我们绝不投降!”
以撒站在君士坦丁身旁,看着这位年近五十的皇帝脸上密布的阴云,深深的愤怒和决绝的坚定。
没有掌声,没有誓言,也没有质疑和忧虑。
危难时机仍旧愿意站在这里,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忠心。
“两位陛下,请下命令吧!”
……
1452年8月31日,割喉堡最后一块石头被安放在塔楼顶上,穆罕默德二世的新要塞终于完工了。
这座要塞规模庞大,不像是要塞,反倒像是一座小城镇,连接着陆地,控扼着海峡。
这座堡垒呈现三角形,拥有者四座大型塔楼和13座小型塔楼,城墙厚达22英尺,高50英尺,塔楼的屋顶铺有铅皮。
单从建筑学角度来说,这座堡垒可谓是一大伟业,仅仅四个半月的时间,平地起风雷。
穆罕默德二世以惊人的速度协调和完成大型工程的能力震惊了整个欧洲,并将在之后一次接一次使他们瞠目结舌。
8月28日,四百名士兵进驻割喉堡,老成持重的菲鲁兹贝伊被任命为指挥官,受命拦截所有在海峡上航行的船只,向其征收过路费。
为了加强割喉堡的威慑力,奥斯曼人建造了若干火炮,将其拖曳到城堡处。
奥斯曼人的火炮种类繁多,有小型长管炮,也有着令人窒息的重炮,可以发射巨型石弹,足以穿透舰船的木板。
在来自欧洲的专家的指导下,这些火炮被分别安置在割喉堡和安纳托利亚堡垒的特定地方,与海面平齐,确保能够覆盖到附近海域的每一处角落。
从此时起,无论白天黑夜,再也没有一艘船能够不受检查地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
从此时起,穆罕默德二世撕去曾经温情的面纱,正式露出凶暴的獠牙。
从此时起,罗马帝国和奥斯曼帝国正式开战。
君士坦丁堡之战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