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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4,拜占庭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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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我即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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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我即浪潮

马尔马拉海,一个被包围在巴尔干半岛和小亚细亚半岛之间的狭窄海域,海中有马尔马拉群岛,岛上盛产大理石,也因此而得名。

马尔马拉海较为封闭,仅有两条狭窄的海峡与外界相连,北边的博斯普鲁斯海峡沟通黑海,南边的达达尼尔海峡沟通爱琴海乃至更远的地中海。

博斯普鲁斯海峡,马尔马拉海和达达尼尔海峡一起构成了黑海海峡,扼守着地中海和黑海之间的唯一海上通道。

黑海贸易繁荣时,来自波罗的海沿岸的毛皮,粮食和宝石通过顿河和第聂伯河南下,来自东方的香料,丝绸和瓷器通过丝绸之路西行,在沿岸的几个贸易中心初步汇集后,再经过黑海航线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直达君士坦丁堡。

可以说,君士坦丁堡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渴望之城,黑海海峡居功甚伟。

东罗马帝国衰落后,逐渐丢失了黑海海峡的掌控权,自西而来的拉丁人凭借强大的海军舰队在一座座岛屿上插上了自己旗帜,自东而来的突厥人则通过一次次的军事胜利奠定了他们在爱琴海西岸的绝对权威,东罗马势力龟缩至巴尔干半岛固守。

两约翰内战将东罗马帝国最后一点家底完全败光,内战双方在色雷斯地区大打出手,疯狂地用土地换援兵,为了赢得内战不惜引入外敌。

亚平宁半岛上的威尼斯,热那亚和安纳托利亚半岛上的艾登贝伊国,卡雷西贝伊国都曾向内战双方投入雇佣兵,发不出军饷的两个皇帝允许雇佣兵们就地征税,使得罗马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

十四世纪中叶,时任教宗联合威尼斯共和国,向时常袭扰东地中海贸易的艾登贝伊国先后发起多次十字军,目标士麦那。

来自坎塔库泽努斯家族的约翰六世再三恳求未果,眼睁睁看着支持自己的艾登王师回防本土,消失在海峡对岸。

不甘放弃大好形势的约翰六世思来想去,最终做出了一个改变欧洲历史的决定。

1343年,奥斯曼首领奥尔汗接到约翰六世的求援信,大喜过望,命王子苏莱曼率军渡过黑海海峡,踏上了欧洲的土地。

1354年,苏莱曼王子仅仅带着少许兵力,一举偷袭了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加里波利要塞,通往欧洲的大门自此打开。

接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使东罗马帝国在色雷斯地区的许多城墙和堡垒发生大面积坍塌,反复发作的黑死病和长久以来的欠薪也使守备力量降到最低,给了奥斯曼人趁机而入的机会。

之后的几十年里,奥斯曼人开始在巴尔干半岛大肆攻城略地,宛如风中残烛的东罗马帝国根本无力阻挡,眼睁睁地看着大片国土相继失陷。

而今天——

“开炮!”

加里波利要塞前,以撒挥动权杖,排成阵列的炮兵连队点燃引线,黑火药爆燃产生的巨大能量推动着铅弹滑出炮膛,带着百余年的愤懑与痛苦,重重撞击在要塞的城墙上。

看着要塞中狼狈躲避飞溅矢石的奥斯曼士兵,以撒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座要塞在奥斯曼人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被视作胜利的象征。

除了这座坚固的要塞外,加里波利还有配套的小镇和军港,是奥斯曼海军的主要基地。

奥斯曼人相信,从这里出发的舰队会受到安拉的祝福,从而给他们带来好运。

以撒率军赶到后,迅速占据了瘟疫中的城镇和空荡荡的军港,命令地中海舰队以此为基地,逐步收复马尔马拉海上被奥斯曼和威尼斯强占的小岛。

目前,这座堡垒已经是奥斯曼帝国在加里波利半岛上仅剩的据点,像是巨浪中的小舟,在凄风苦雨中摇摇欲坠。

“陛下,这份荣耀,请让我们为您撷取!”

以撒身旁,一位身披皮甲的中年将军单膝下跪,大声地说。

他叫奥利弗,是加里波利半岛上的本地希腊正教徒,早就对奥斯曼人的统治心怀不满,在以撒到来之际联合乡民,揭竿而起,杀死了留守的奥斯曼士兵,加入以撒的队伍。

由于奥斯曼帝国的宗教政策,巴尔干半岛上残存着大量的希腊正教徒,他们通过缴纳高额税赋换取有限的自治权,一直生活在穆罕默德二世的剥削和压迫下。

随着东罗马帝国的重新崛起,这些罗马遗民们重新看到了希望,在以撒的支持下进行秘密活动,组织民兵。

埃迪尔内陷落后,义军首领们开始对奥斯曼的虚弱深信不疑,在各地揭起叛旗,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以撒看着奥利弗诚恳而憨厚的面容,看着他脸上天瘟疫残留的痕迹,积攒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奥斯曼帝国的核心区同时也是东罗马帝国的核心区,瘟疫在杀伤突厥人的同时,并不会放过这些朴实的罗马人民。

几个月前的天瘟疫给色雷斯,马其顿和色萨利带来了很大损伤,将近十五万人死在病毒的侵袭下。

这些淳朴而老实的罗马人民固执且迟钝,受教会的影响极深,对正教教士的宣传深信不疑,坚定地认为瘟疫是上帝对奥斯曼人的惩罚,而以撒和君士坦丁则奉圣父之命,会将他们从突厥人的铁蹄下解救出来。

他们对教会的信服已经到了盲从的地步,将拉丁人和突厥人视作自己的生死仇敌,对他们的恶毒流言嗤之以鼻。

以撒跳下马,将他从地上拉起,解下披风为他系上,又把宝剑递到他的手里。

“去吧,你将与我共享这份荣耀。”

“誓死相报!”

奥利弗拿着以撒的宝剑,激动地朝身后的民兵挥舞,大声呼叫。

以撒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这群最纯正的罗马人。

他们的确软弱,排外且顽固,对拉丁人和罗马公教极其敌视,对以撒的部分政策非常不满。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以撒的同胞,是罗马帝国的基本盘,对这个绵延几千年的古老帝国怀着深深的信念和无与伦比的自豪感。

以撒摇摇头,将心中的罪恶感甩出,重新变得心坚如铁。

他走上高台,看着下方散乱的民兵军阵。

“一百年前,突厥人强占了这里,让你们缴纳沉重的赋税,将你们的孩子强掠为奴。”

“他们从不会认为伱们是罗马帝国的子民,将你们叫做希腊人,称你们为畜群,与鸡羊并列。”

“一百年里,你们从未放弃,以恒久的决心和坚定的意志与侵略者做斗争,从乡野中奋起,在山岭中游击,在教士们的祝福下走上决绝的战场,口中高念,吾主福音。”

“一百年后,吾主响应了你们的呼应,给奥斯曼人带来应有的惩戒。”

“于是,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下,我看见耶尼切里禁卫军丢盔卸甲,狼狈而逃。”

“于是,在加拉塔的街道上,我看见来犯的突厥大军葬身火海,化作一片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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