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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4,拜占庭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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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苏菲苦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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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苏菲苦修士

时值清晨,初冬的太阳挂在天边,将温暖的阳光照射在郁郁葱葱的农田上。

农田中,许许多多戴着头巾的穆斯林农夫正在辛勤地劳作,牵引着耕牛和耕马翻耕泥土,为日后的播种做好充足准备。

这里是阿尔及尔东方的一个柏柏尔村落,位于地中海南岸的北非大陆,土地肥沃,气候较为温和,是非常不错的农耕地区。

阿尔及尔城到迦太基城的距离并不算远,两座大城市之间还分布着包括贝贾亚,塞提夫,君士坦丁娜,安纳巴等中型城市,历来是北非的人口密集区,生活着几十万的柏柏尔和阿拉伯穆斯林。

之前的一百年里,这一片人口密集区在名义上属于特莱姆森的扎亚尼德王朝,但一直是马林王朝和哈夫斯王朝两大强权的争夺焦点,混战不休。

扎亚尼德王朝是北非三大柏柏尔王朝中实力最差的一个,要么给马林王朝当封臣,要么为哈夫斯王朝交税赋,好不容易寻准机会独立了,向哈夫斯王朝发动进攻,却又被打得落流水,丢盔卸甲而逃。

其他两大王朝虽说在15世纪不约而同地走向衰落,但至少都有过繁荣盛世,哈夫斯王朝击败了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的十字军,马林王朝也一度攻入伊比利亚,和卡斯蒂利亚战得有来有回。

然而,扎亚尼德王朝一直都非常差劲,不仅在军事力量和政治体制上极为落后,在宗教和文化上也和两大强权相差甚远。

不过,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属于北非柏柏尔人的时代快要结束了,东边的哈夫斯王朝早已灭亡多年,中部的扎亚尼德王朝也丢城失地,在面对阿尔贝的大举进攻时毫无抵抗能力,一直撤退到首都特莱姆森城苟延残喘。

至于实力最强的马林王朝,经历了十数年的内战后,中央权威荡然无存,马林家族的旁支瓦塔斯家族正在图谋统一,但依旧面临着很大的困难。

村子旁的土路上,两个中年人骑着柏布马缓缓走着,其中一人穿着传统的逊尼派教袍,另一人则披甲带刀。

很显然,这是一个逊尼派毛拉和他的护卫。

毛拉名叫赛义德,摩洛哥人,祖籍大西洋沿岸的安法城,是当地有名的伊斯兰学者。

然而,自从葡萄牙人占据安法并将其更名为卡萨布兰卡后,赛义德便失去了家乡,带着几名随从在北非流浪,讲经传道,号召穆斯林们团结起来,抗击基督徒的入侵。

这些年来,他曾去过不少穆斯林君主的宫廷,也曾应许多大商人之邀为他们讲经,但始终没有多少人响应他的吉哈德号召,这使他一度心灰意冷。

后来,赛义德终于顿悟,他终于发现,无论是贵族还是商户都是最势利的一种人,在没有实际利益的情况下,根本不会为了安拉的事业无私奉献。

于是,他开始把目光投向底层人民,离开了宏伟的宫廷和奢华的宅院,走进了广大的农村,向普通农民宣讲自己的吉哈德号召和复仇理论,鼓励他们拿起刀剑,为安拉而战。

最初,他的确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取得了一些成果,但那些没有受过训练的农民战斗力很差,装备几乎没有,最终还是倒在了军队的屠刀下。

赛义德是个百折不挠的人,没有被接二连三的失败磨平棱角,继续为了自己的志向奔走呼号。

赛义德环顾着大片的农田和远方的牧场,眉头一皱,神情有些萧瑟。

“毛拉,出什么事了,有敌人吗?”

高大健壮的护卫立马警觉起来,粗壮的右手已经按在了佩刀上。

赛义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田地和牲畜群。

“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

护卫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比我们上次来时,耕马的数量急剧减少,耕牛代替了它们的位置。”

赛义德看向农田中的耕牛。

“而且,农民手里几乎没有铁质农具,全是木质和石质。”

赛义德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草场。

远处,山羊和绵羊在山脚下正在啃食青草和灌木,几个牧童聚在一起追逐打闹,牧羊犬趴在一边。

“那两种羊我都我见过,波尔山羊和美利奴绵羊,前一个产肉量极高,后一个产毛量极高,都是不错的经济牲畜。”

赛义德抿住嘴唇。

“那不挺好的吗?”

护卫憨憨地笑起来。

“好什么,大家都开始养羊了,不养骆驼,不养马,我们以后靠什么打仗,骑山羊吗?”

赛义德悠悠一叹。

“我之前见过东边来的商人,他们说,东帝国治下的不少牧民已经放弃训养战马和骆驼了,全部改养山羊,绵羊,奶牛这种经济类牲畜。”

“每逢收获季,沿海城市的商会就来到牧区,从牧民们手中高价收购羊毛和皮革,再在城里将这些原材料加工成衣服挂毯和毛毡,以更高的价格卖给牧民。”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遇上的那个迦太基商人吗?靠收羊毛挣得盆满钵满,听说最近还在收羊骨,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关键是,牧民们的生活还真比之前好,没人对此表示不满,那些改信基督教的背叛者将他们的皇帝视为神使,传播爱与幸福。”

赛义德轻蔑地哼出了声。

“皇帝的大军打到哪里,哪里的商人就泛滥成灾,他最喜欢干的,就是把一块本来可以自给自足,拥有独立生产能力的地方变成单一产业基地,从而通过经济手段软化当地百姓的抵抗意志。”

“长年累月下去,我们的后人恐怕连怎么骑马打仗都要忘记了。”

“没事,我会骑马打仗,我会保护您的!”

护卫笑了起来。

“我们这一路走来,农田完好无损,但村里的工匠却在威逼利诱下迁进城市,牧场完好无损,但上面的骆驼和马匹却被买走,换成了绵羊和山羊。”

赛义德咬牙切齿。

“最可恨的是,他们竟然把边远地区的矿洞全部弄塌了,通往矿洞的道路和桥梁也是能毁就毁,还专门在附近的山上放火,把植物都烧干净,雨季一来,一场泥石流,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铁器,没有马匹和骆驼,没有工匠,连粮食都依赖商人的供应,没有任何长久作战能力。”

赛义德十分难受,满肚子的怨气无从发泄,化作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西境边疆区的阿贝尔就是个莽夫,这些手段肯定不是他想出来的。”

“东帝国的皇帝真是个魔鬼。”

赛义德感叹道。

“您是说告死者伊萨克?”

护卫想了想。

“有人说他就是安拉派下来的使者,是因为我们犯下了太多罪孽,安拉不再慈悲,这才让他来惩戒我们。”

“一派胡言!这就是那些软弱可欺的凯鲁万派叛教者故意传出来的!”

赛义德愤怒地吼着。

“那些凯鲁万派的学者拿着希腊人的钱,整天就会传播这些悲观理论,目的就是为希腊皇帝的统治造势!”

“你看看凯鲁万圣城都成什么样子了!百姓们悲观厌世,上层学者却荣华富贵,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赛义德见护卫毫无反应,知道跟他说这些并无作用,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一边。

“进村吧,纵使困难再大,我们也不能放弃。”

马蹄不轻不慢地敲击着地面,几个孩子认出了赛义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围了过来。

赛义德微笑着向孩子们打招呼,拍了拍一个大孩子的肩膀。

“阿麦尔,今天不去放牧啊?”

“现在都放羊了,不用那么多人。”

阿麦尔似乎在嚼着什么东西,含混不清地回答道。

“像你们这样的村子还有多少?大家都不怎么养马养骆驼了吗?”

赛义德沉默一会儿,开口问道。

“沿海村子比较多,皇帝的商人用高价买马买骆驼,再把羊卖给我们。”

阿麦尔说道。

“这些羊都很好!产崽多,产肉多,羊毛的价格也高,大家都抢着买呢。”

“您不是一直在各个村子里辗转吗?您自己没看见?”

赛义德点点头,无言以对。

“在吃什么呢?”

赛义德勉强笑笑,转换话题。

“喏,这个。”

阿麦尔从口袋中掏出几颗白色干果。

“皇帝的使者从我们村经过时送给我们的,据说是产自西非的柯拉果,上面还裹了一层薄薄的粉。”

“我们叫它“罗马”,好吃。”

赛义德顿时怒火中烧,一把将阿麦尔递过来的罗马打翻在地,抓住他的手。

“你的两个哥哥都是被基督徒杀死的,你怎么还心安理得地吃着基督徒的东西!”

阿麦尔挣脱开来,退后几步,瞪着赛义德。

“我母亲说,我的两个哥哥都是被你蛊惑,这才在战场上送了命,还让我永远不要跟你说一句话!”

“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你却还活着!”

阿麦尔大吼一声,带着孩子们跑远了。

赛义德脸色苍白,拦住正欲拔刀的护卫。

“走吧,这些都是孩子,我们直接去找村里的长老。”

赛义德和护卫走进村庄,不少农妇提着装满肉食和蔬菜的篮子,排成一条长队。

“毛拉,这是在干什么?”

护卫疑惑地问。

“等着用刀,希腊人把大部分铁器都高价买走了,一个村只留下寥寥几把,大家分着用。”

赛义德低声说道。

农妇们看见赛义德,顿时不再闲聊,沉默地看着他,轻轻行礼。

赛义德微笑着向他们还礼,加快了步伐。

“毛拉,这些村子的变化简直太快,我们前几次来这里时,他们还是非常欢迎的。”

护卫愤愤不平地说。

赛义德沉默不语,径直来到长老的宅院。

宅院中似乎正在召开一场会议,赛义德听到了不少熟悉的声音。

长老的仆人守在门口,看见赛义德,连忙跑进去传信。

不一会儿,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仆人走了出来,将赛义德请了进去。

全场静默中,赛义德走进议事厅,环顾四周,熟悉而友善的面孔比前几次少了很多。

他们都参加了赛义德组织起来的几场圣战,没有一人活着回来,要么死在了战场,要么被抓进了种植园。

当骁勇者和不屈者死伤殆尽,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软弱之人。

赛义德鼓起勇气,看向长老。

“扎亚尼德王朝的几位背叛者已经向希腊皇帝投降了,将在不久后接受希腊人的册封。”

“在此之后,西境边疆区将分为两个部分,沿海地区划归边区政府直辖,内陆和山脉将被分给一个个向皇帝效忠的埃米尔。”

“也就是说,包括这座村子在内的一大批伊斯兰村庄都将直接遭到希腊人的压迫,他们还从欧洲引来了不少意大利人,法兰西人和西班牙人,还给他们起了个新名字,拉丁语罗马人。”

赛义德见长老毫无反应,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知道,近些年来,这片地方人口锐减,空闲土地很多,那些被所谓《宅地法》吸引过来的穷苦农民暂时没有介入你们的生活。”

“但是,日后的移民一定会越来越多,希腊皇帝也会越来越无所顾忌。”

“我们必须早日反抗,将入侵者赶出我们的家园。”

赛义德凝视着长老沧桑的脸颊。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我们可以通过持续不断的袭扰和暴乱让希腊人得不偿失,从而退出属于穆斯林的土地。”

“希腊皇帝制造了那么多的罪孽,杀害了那么多的虔诚信徒,我们应该反抗。”

“怎么反抗?”

一个中年男人开口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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