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也拿出五十六块三毛给到梁自强。这五十六块多,是梁自强那两百多斤青占鱼加正常海鲶,以及两条巴鲣、二十多条平鲷黑鲷,卖给郑六后换回的收入。加上七鳃鳗的一百四十七块,今天出海搞延绳钓的总收入达到了二百零三块三毛。除去给付的工钱,也还有一百九十八块三毛。
其实今天的一千多只铁钩都还没有全部用上,能够有两百来块的收入,这算是很高的延绳钓收入了。
当然,说到底是因为海鲶身上的“吸血怪”值钱,这种运气肯定不可能是天天都有的。
梁自强想起,还有亲虾傍晚没去投喂,正准备打着手电筒去虾塘,结果父亲告诉他,已经顺便帮他把亲虾一起投喂过了。
堆在堂屋地上的二十多盆钓线,自然是乱作一团了,按说是要时间梳理的。
梁自强想了想,今晚确实有些困了,不如早点睡,明天提前两小时起床。早上梳理钓线、上钓饵,两件事一起进行好了。
身上一百九十八让媳妇收了下。现在,加上箱底原本的两千一百五十,已经攒到两千三百五十了。
“是不是很累?你说是撒网更累些,还是这种延绳钓更累人一些啊?”
坐在床上,媳妇对第一次放延绳钓的情况也挺上心的,问他。
“说不上哪个更累。撒网是在海上漂荡着找鱼找得心累,要是撞大运碰到那种鱼群扎堆情况的话,每一网会比较沉,拉起网来更是累人得很。这种延绳钓没法子一网一网来,只能不停地收线、摘鱼,又不停地给上千只铁钩重新挂饵,手会比较酸一点!”
“那你过来,我给你捏捏手!”媳妇拉过他的手,给他揉前臂,揉完又揉他的手腕跟手背。
揉到他的手掌时,他不让她再动下去了,大手掌一收,便把她的小巴掌捏进了手里面。
于是两人就坐着,靠在一起说说话。
“我听爸说,今天你们钓上来一种很奇怪的吸血鱼?光听听都怪吓人的,是不是长得很丑,是个什么样子?”
他媳妇一面说着吓人,一面却又让他描述给她听。
“丑是真丑,算了说出来怕你今晚都要睡不着,睡着了还得做恶梦……”梁自强想想那张布满利牙的嘴都还头皮发麻。绝对是密集恐惧症的天敌。
从胎教的角度出发,他决定还是不说了。当然那种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丑陋感,他感觉也有点超出自己的描述能力了。
明明说的是她给他按按揉揉、替他解解乏。结果不一会,她自己却先乏了,说着说着话,脑袋往他的肩上越靠越拢,后来像个葫芦似的挂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其实今早她也跟他起得一样早,陪着他一起上了好多钩的虾饵,前几天制作延绳钓,她也半点没闲着。
虽说都是些不太重的手上活,但以她现在的情况,也是容易累的。
他抱起她,动作放轻,慢慢把她从坐姿变为平躺下来。
睡着的她面庞娴静,梁自强对着她躺下,看了又看。苞般的嘴唇、直挺的鼻子、睡着后依然有着好看弧度的弯弯眉眼。
半年多前还是个涩果子,如今嘴角的稚气渐渐收起来不见,眉眼间却是生出更多的味道来。
熄灭灯火,累了一天的他也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起来便准备整理延绳钓,却发现空气中沸沸扬扬着似有似无的小雨。
这种天气难得,自然便不去搞延绳钓了,改往龙居岭。
这次与李亮他们开到龙居岭后,结果难免失望,却又都在意料之中。
上一次是其他春汛鱼全都销声匿迹了,只留下千多斤的刺巴鱼。这次,就连刺巴鱼汛也彻底结束了。
偌大一张浮刺网,才零星挂了些小鱼小虾,这点收获加起来,够不够来回的柴油费都成问题。
没了鱼汛,这里的海底窜也没什么像样的收获。
收起浮刺网,也捞回所有海底窜,这回算是彻底死心,暂时不会再来龙居岭。
正好,五月将至,降温的机会也越来越少,龙居岭的风险也将不断增大,已经不再适于踏足了。
回来路上,细雨已停,反而出了一点小太阳。
李亮有些懊悔道:“早知道今天龙居岭的海底窜没什么货,还不如带些延绳钓出来放了!这天气,找个地方放钓倒是不错。”
听他这么说,梁自强有点意外:“你这么快已经延绳钓都做好了?”
“我去县城看了,想想自己动手做还是太麻烦,多出了点钱买了一套现成的延绳钓回来了。昨天买到家的,要不是下了雨,本来打算今天叫你一起去放钓玩的!”李亮解释道。
“明天吧!从明天起,只要老天给脸,天天出去一起放钓都行!”梁自强想着,龙居岭反正最近都不可能去了,接下来出海搞鱼的主要办法,可能就是撒网、延绳钓、海底窜结合着来了。
几人在海面转悠起来,如今的海面倒是多少能碰上一些浮出来的鱼类了。
半天转下来,他们先后碰见了两个鱼群。
一个是针良鱼,这次是一小群,举着针头般长长的嘴,时不时跳出水面来。
这个他们每条船捞了有接近百把来斤。
随后继续转悠时,又碰着一小波白姑鱼。
这个稍少点,捞了估计有七八十斤的样子。
回到村里,带着鱼获来到收购点,前边还有两个渔民正在卖鱼。
看了眼,那两人今天的鱼获也不比梁自强他们好,也就巴浪鱼、虾虎鱼,分别有几十斤的样子。
邓飞称了下巴浪鱼道:“这鱼就算百把斤也到不了十块钱,你这一筐也就几块钱,这一趟出去没搞到什么钱啊!”
村民摇头苦笑:“没办法今天碰上的两个小鱼群,都不是啥值钱货。吃打鱼这碗饭就这样,全靠妈祖赏脸!比不得人家有些村子,出去一晚就跟捡钱一样!”
邓飞旁边另一个秤鱼、搬鱼的伙计梁年听后,不以为然,擦了把汗呵呵道:
“你说的怕是龙跃村吧?话可不是这么讲!他们村里是有不少人搞走私发了波财没错,可最近这阵走私越打越严,他们村都抓掉不下二十来个了!你说是出海坐船舒服,还是进去坐牢舒服?老话哪有错,守我本分日月长呐!”
郑六听后,对手下伙计梁年的三观大为赞赏,凑了一句:
“对对,我这人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守本分的人!”
一时间,屋子里白眼翻了一大片。
郑六,你可真守本分呐!
“龙跃村?不就是那个家家偷偷搞走私,盖满了好多新楼房的村子?”朱天鹏嘀咕道。
“可不是。十里八里也没别的哪个村叫龙跃村了!”梁自强回道。
梁自强刚刚一听到提龙跃村,也本能地留意听了一下。
媳妇的二婶刘梅有个什么外甥,路过陈家时瞟见陈香贝,当时一直怂恿刘梅拆他的台,想娶走陈香贝。
没记错的话,在刘梅嘴里被吹得天乱坠、大有出息的外甥,就是这个龙跃村的。
想不到,去年还风光无限,这才大半年过去,眼见着高楼起了就又塌了。
梁自强记得去年还怼过刘梅一句,说刘梅外甥将来“生米都有得吃”。
客观来说,吃生米有可能言重了,倒还不太至于,但在牢里面呆上十几年,还是大有可能的!
抓了二十来个,也不知里面会不会就有刘梅那外甥……
两章二合一了。书友看书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