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鸡爪螺跟三头鲍都已经越薅越少了,第二天他们挑去月海酒楼,每人也就卖到两百多块。“对了腾哥,你知道哪条街有泡沫板卖吗?”领了钱,梁自强问杜子腾。
梁自强最近发现,小海跟荔枝搓的那些泥团,用了一些日子后就彻底干涸了。现在,已经很难把铁钩插挂进去了。
要想继续挂钩,就得再搓新的湿泥团。这样一来可就没完没了,每隔几天就得搓一次泥团,放在那几十只小盆中用。
他们这一带放延绳钓,确实就都用湿泥团这种方法。可梁自强很快就发觉,长期这样不是个办法,太费事了。
他想到了泡沫板,每个盆中放两块,铁钩上完饵往泡沫上一挂,取下来时也特别方便,而且泡沫板还能够用很长时间。
“你要泡沫板干嘛?哪儿有得卖这我真不知道,倒是我店里能找出来几块,我叫人给你找来,反正我们酒楼也用不上。”杜子腾顺便就吩咐了一个酒店员工。
很快拿了过来,才三块,而且都不大。这对于梁自强来说,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但也没办法,这年代泡沫板虽然已经开始在应用,但还没多到那种遍地都是的地步。
拿上之后,也没打算无头苍蝇般去街上寻找泡沫板了,直接回了村里。
回到家给盆子里安放泡沫板时,他才突然灵机一动。
干吗非得要泡沫板或者湿泥团?
自己用的这二十多只盆,全都是塑料盆啊!直接在每只盆子的边沿,弄五十个孔,不就能用来挂每一盆的五十只铁钩了?
说干就干,他烧红了铁丝,试着在盆沿烫出一个刚好能挂得下铁钩的小窟窿。
黑烟滋的一声冒出,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塑料味。他连忙让媳妇和荔枝她们都走远点,怕塑料黑烟中的成分对她们不好。
梁父和梁母见状,全都痛心疾首,在一旁拿指头戳他:
“哪有你这样败家的,好好的新盆子,故意捅个稀烂!”
梁自强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硬是坚持把一只盆子烫出了一圈的孔来。
冷却后,把铁钩试着往周围的孔洞中一挂,五十只铁钩五十个洞眼,挂在上面可整齐了,有条不紊。
梁父、梁母骂着骂着,就没工夫管他了。一转头,都去找铁丝了。
几分钟后,梁父自己那二十来只盆,也被梁父梁母按在地上,烧红的铁丝往盆沿捅着。
几道细小的黑烟同时往上飘着,梁父梁母惬意道:
“办法都是靠人想!只要肯动脑,哪有事情办不好!”
搞得捅窟窿这歪招好像不是梁自强,而是他们老两口想出来的一样。
片刻之间,家里几十只盆全都清一色烫上了窟窿。
搓泥工梁小海从今天起,职业生涯就此结束。
时间才中午,梁自强决定趁着下午有时间,挑上十几条黄姑鱼,还有从无名岛带回的两只大扇贝,去趟谷村。
陈香贝现在肚子太大了,肯定是没法跟着他回娘家去,就在一旁叮嘱:
“你帮我问问,看我爹娘他们身体最近好不好!我爸以前有时会犯痔疮,不知今年犯过没有……”
梁自强:“……”
前头那些都好说。但后面那句,他总不好上去就冲岳父问,“爸你今年犯痔疮了没?”
这多冒昧!
中午刚过,梁自强便用水桶装着那些鱼和扇贝,一路挑到了谷村。
“小梁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现在这季节,应该出海变忙了吧?”岳父陈大刚待他一坐下便问。
“香贝现在怎样了,胃口还好不?这也再过俩月就该生了!”岳母则急着问女儿的情况。
梁自强跟岳母说了下陈香贝的情形,然后又聊了会自己最近的情况,开始搞延绳钓了之类。
“对了,最近延绳钓不错,连续几天钓到不少的黄婆鸡,也卖了不少钱。这不,今天特意带几条过来,给爸妈你们尝尝!”梁自强告诉道。
“你也真是,提这么多过来干吗!你自己留着卖钱多好。”岳母李金菊说了他一句,却已经去拿盆子来腾鱼了。
一边腾鱼,岳母一边道:“你在家坐着跟你爸聊会,我去果园摘些李子。一会在这吃过晚饭,带些李子回去给香贝吃!”
梁自强客气两句,也没阻止,继续跟岳父聊着。
不一会,便听外边起了争执,争吵声越来越大。梁自强听了听,发现里面夹杂着刘梅的声音。
刘梅也就是陈香贝的二婶,去年还在不遗余力挖墙脚,努力拆散梁自强跟陈香贝的那位。
看来这女人真是个来事的角色,不知这会又跟村里谁吵起架来了。
吵架声越来越激烈,两人也聊不下去了,陈大刚先起了身,出门去张望。
梁自强也跟着出去,一眼望过去,就见一个很瘦的中年女人,正在同刘梅指着鼻子大吵。
“我一个牵线的,也是一片好心,想让你女儿雪过上好日子!你个泼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丑!”刘梅被指着鼻子,也恼火地往对方脸上指。两个村妇互喷口水。
“你叫好心?你个黑心肝的!明知你外甥干的走私勾当,瞒着我们一家也不透一声,稻草到你嘴里都成了金条!”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又没正式成亲,让你女儿另外找人嫁去呀!老娘拦着你了?”
“你还有脸说,你那个混账外甥,还没成亲就把雪……”瘦女人憋红了脸说不下去,嚎哭起来,“这都已经显肚子了,全村谁不知道?我的雪命怎么那么苦啊,都是你个毒女人,你怎么不去死?下雨打雷天怎么不劈死你!”
听到这,梁自强可算听明白了。
去年刘梅外甥一眼就对陈香贝动了心思,可陈香贝不管刘梅怎么上门软磨硬泡,就是不加理睬。
陈香贝跟梁自强很快成了亲后,梁自强倒是没想到,刘梅又转移目标,给他外甥在村里另外找了个叫雪的女孩。
听对骂,刘梅外甥一直不娶雪,却私下把雪的肚皮给吹起来了。
看来,最近走私抓得紧,龙跃村事发,雪的家里人现在急眼了。
“刘梅还是在村里找了个女孩,介绍给他外甥了?”梁自强问岳父。
“刘梅哪能不知道她外甥干啥勾当?就是故意瞒着不说!可惜了,也怪雪爹娘贪她外甥家有钱。现在害苦雪了,造孽啊……”陈大刚摇头叹了两声。
“听说抓了二十来个,他外甥应该也被捉了吧?”看眼前情形,梁自强揣测。
“抓?要能吃十来年牢饭再出来,倒算他有福气了。人都没了!”
“啊,这么严重?!”梁自强当时就怔住了。
“我觉得她外甥是名字没取好!”岳父陈大刚断定道,“取啥不好,叫什么尤志闯!那段时间我刚好犯痔疮,刘梅老跑我面前提尤志闯,张口就是有痔疮,有痔疮!听着烦!你说正常人,谁取名叫有痔疮?这人能有啥福气!”
“……”
“爸你说什么?刘梅她外甥,名叫……尤志闯?!”
这一惊非同小可,梁自强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僵住了,发出来的声音都不像属于他自己的了!
(本书第18章伏笔,在此已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