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莫非还不知道?”薛蝌似笑非笑,打断道,“宁国府的敬老爷和珍大爷,故去已经一年多了,如今的宁国府乃是天工院张大人的府邸。”
“呃……”邢忠不由愕然,难掩脸上的尴尬,“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既然住在隔壁,也算是一家人不是……”贾敬和贾珍死于意外,加上远在京师,不似贾政这次,在江南出事。
邢忠又不比薛蝌,消息灵通,故而还不知道宁国府已经换了天地。
骤闻,此宁国府非彼宁国府,他不免又担心船资。
甄士隐见惯了人情世故,又岂会看不出来?
笑道:“云逸生母原是宁国府的小姐,也不只是近邻!”
“啊!~噢……”邢忠的脸色顿时精彩了起来,“所以说嘛!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姐夫家里随便一个晚辈……”
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这天工院的张大人,莫非就是造出玻璃的那个张大人?”
他虽然信息不畅,可对于天工院和玻璃的大名,却是听过的。
加上有些小聪明,估摸着,能够占据偌大的宁国府,想必官职不小,身份不俗,这才有此一问。
不得甄士隐回答,薛蝌便笑着奉承道:“若非是天工院那位张大人,又岂能配得上堂堂国公府?”
“哎哟!失敬失敬!”邢忠顿时肃然起敬,又是躬身,又是作揖的,满脸堆笑道,“不知您老与那张大人是何关系?”
此言一出,刚才还抢着说话的薛蝌,顿时闭口不言,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邢忠似乎也察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抓耳挠腮,正想着如何找补,却听甄士隐坦然道:“承蒙云逸不弃,纳小女为妾,还可怜我只有这一个独女,断了香火,让孩子跟老夫姓,承袭家中香火!”
甄士隐倒也不是不好意思解释,只是,这其中还牵扯到甄承嗣,说是妾室显然容易让人误会,自家孙子只是庶子。
“这……”
邢忠闻言,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这才明白自己揭了人家的短。
连忙找补道:“贤婿易得,香火难续,以张大人的身份,肯让孩子改姓,老先生可真是好福气啊!”
他倒也有些急智,还真的给他找了个找补的角度。
对此,甄士隐倒是颇为受用。
手捻胡须笑道:“是啊!是啊!”
邢忠一面极力奉承,与二人闲谈,一面偷偷打量甄士隐。
可得知甄士隐的女儿,只是张云逸妾室,又看他一身衣着不俗,气度非凡。
一想到,一个妾室的父亲,竟然比自己这个荣国府的小舅子,还要光鲜。
自惭形秽的同时,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得劲。
一时间,兴致缺缺,又攀谈了几句,便悻悻而回了所住的舱室。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