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娇杏却一声叹息道:“没想到,终究还是让他给说中了,妹妹、妹夫不必自责,看来终究是命中注定!”
香菱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茫然道:“什么命中注定?”
“唔……”娇杏深吸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早年他走了妹夫的门路,做上了吏部侍郎的位置,其后,又得以督办甄家的案子,可也是因此,让他尝到了甜头,在得知妹夫弹劾兵部尚书,便又打起了兵部尚书的主意。奈何,他屡次三番麻烦妹夫,偏妹夫又不曾有过差遣,他不免担心妹夫不肯鼎力相助,便让我勾引妹夫,好叫妹夫自觉有愧,助他夺下兵部尚书一职。
只是,这样一来,如何对得起你,我左右为难,被逼无奈,最终决定阳奉阴违,假意住到府上,原想着,只要他的算盘落了空,再谎称妹夫严词拒绝。
不曾想,我虽与妹夫清清白白,可妹夫到底念着这层关系……居然帮他得了这个位置,我也就此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纵然我三番四次跟他解释,他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娇杏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说到这,方才叹息一声:“打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我了……”
故事虽然有所改动,但贾雨村的怀疑,以及当初的嫌弃,却是货真价实。
娇杏提及这些,也是情真意切,声情并茂。
香菱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曲折,她倒是没有怀疑故事的真实性。
毕竟,有了尤氏、秦可卿,甚至,还有北静王妃的遭遇在前,贾雨村卖妻求荣,并不算太过惊世骇俗。
她虽自幼被拐,颠沛流离,可并未受到环境的影响,仍旧保持了一颗与人为善的初心。
便是听到有不相干的蒙受不白之冤,也会心生戚戚。
更何况,娇杏还是货真价实的干姐姐?
她终究不是牙尖嘴利之人,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方才悠悠道:“没想到姐……他竟也是这样的人……”
娇杏见状,趁热打铁道:“所以,妹妹、妹夫无需自责,如今也算错有错着,我也不必再蒙受这不白之冤了。反正他也以为我与妹夫有染,便是知道了也无非是坐实了之前的猜测……”
香菱闻言心里顿时放下了一块石头,身子也不由松弛了下来。
张云逸见状,这才开口道:“嫂子是不是觉得冷?要么咱们先把被子盖上?”
这些话,虽然是他事先交代娇杏的,可从娇杏的嘴里说出来,身旁又有个香菱,却别有一番滋味。
他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可暗地里,却时不时的使着坏,跳脱两下。
娇杏也随之,八爪鱼似的越缠越紧。
张云逸生怕露了馅,又不好提醒,只得帮她找了这么个借口。
娇杏闻言,这才悻悻然松开了四肢。
也亏得黑灯瞎火,否则,那红头涨脸的模样,只怕要无地自容了。
不过,香菱虽然看不真切,娇杏脸上的表情,可经过张云逸这么一提醒,却多少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倒是没怀疑娇杏话里的真实性,但作为过来人,却能够体谅她守活寡的煎熬。
一面主动帮忙把被子盖好,一面欲言又止道:“那……那姐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娇杏刚吐了一个字,却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嗯……”
被子里的张云逸却一面大开大合,一面愤然道:“嫂子能够忍得了这不白之冤,大爷却不能吃这样的闷亏,既然这是雨村兄的意思,那大爷笑纳了便是,今日正好将错就错,把之前亏欠的利息补上!”
说到这,他略微顿了顿,方又突施冷箭道:“嫂子你觉得呢?”
“嗯!~嗯……”
娇杏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几声闷哼。
只是,这几声闷哼到底是表示赞同,还是下意识的反应,却不为外人可知。
香菱原本还有些担心,可见到刚刚盖上的被子,却突然被什么撑起,随即又贴在了张云逸的身上,只隐约在他的后背上,露出尖尖一角,这才彻底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