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人,不是晚辈就是妇人之流,都没有插话的资格,只能是低头不语。不远处屏风后面的林黛玉,小脸惨白紧紧掐着手心。
外婆家这儿,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
“银子倒是有些。”不等贾赦等人面露喜色,陈然就干脆表态“不过都留给苏州林家远房了。”
“什么?!”
急眼的贾赦,险些将桌子都给掀了“凭什么留给他们?!”
“不给他们银子,人家凭什么祭祀海公夫妇?”陈然摊手“没银子拿,自然不会用心祭祀,海公夫妇泉下有知,岂不是要怪罪某办事不力?”
眼瞅着贾赦还要出虎狼之词,贾母瞪着他呵斥“你闭嘴!”
以孝治天下的时代里,这荣国府内,也就只有贾母能治得了这位贾家大爷。
瞪住了贾赦,贾母这才转首换上笑脸望向陈然“老身倒不是贪图女婿的家产,只是我家女儿的嫁妆,总该带回来吧?”
“这是自然。”
陈然当即颔首“林夫人的嫁妆,一件不差的全都带回来了。”
贾家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当年贾敏出嫁的时候,差不多是贾家衰落之前的最巅峰,其嫁妆自然也是极为丰厚。
拿回了嫁妆,也足够府上嚼用几年。
将众人的神态收入眼中,陈然心头冷笑不止“海公临去之前,将林姑娘托付于在下,想来诸位都已知晓。”
他们当然知道了,林黛玉一回来就拿出了林如海的绝笔信,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将林黛玉托付给了陈然。
对于此事,贾家人自然是颇有微词。
不将林黛玉托付给外祖家,反倒是托付给外人,莫不是病的太重病坏了脑子不成?
“是有此事。”贾母强笑“以后林丫头,就劳烦你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陈然神色一肃“在下既然应承了海公,那必当好生照料林姑娘,使其一生一世不受委屈!”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却是有着不同的效果。
林妹妹这儿,目光都已经有些痴了。
一旁的探春握住了她的小手,可眼神却是望向了边上傻乎乎的,只知道盯着林黛玉傻笑的贾宝玉。
‘宝二哥,你恐怕此生与林姑娘无缘了’
入宫希望破灭的薛宝钗,垂首摆弄着手中的酒杯,心中想的却是‘这世上有谁,会如此护着自己呢?’
贾母不解,这与贾敏的嫁妆有什么关系?
“在下自会为林姑娘安排婚事。”陈然昂首相对“依惯例,林夫人的嫁妆自然也就留给林姑娘,待她出嫁之时一并带走。”
“胡说八道!”贾赦一时气急,猛然起身“那是我们贾家的银子!”
陈然似笑非笑的望向他“某还是第一次听闻,嫁妆还能拿回娘家的。若是贵府执意索要,那给你们就是。反正都中内外,天下纷纷说的又不是我。”
贾赦没听懂陈然的意思,面露喜色“既然你识趣,那就交出来”
“你!住!口!”
一旁的贾母被气的面色发白,险些被气晕过去。
这个傻大儿,真是其蠢如猪!
人家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真要是把嫁妆索要回来,都中乃至天下都会知道,到时候贾家会被全天下给笑死!
原著里的贾家能够拿回贾敏的嫁妆,那是因为林如海将林黛玉托付给了贾家。
嫁妆这等东西,自然是要送入贾府的。
入了自己的家,如何使用,外人自是无从知晓。
可现在不一样,林如海将林黛玉托付给了陈然,那嫁妆自然是要由其保管。
贾家若是索要嫁出去的女儿的嫁妆,消息传出去那可就真的没脸做人了。
“滚回你的院子高乐去。”贾母气急,可又不好对陈然发作,只能是将怒火宣泄在了傻大儿的身上“别在这丢人现眼!”
待到满头雾水的贾赦夫妇狼狈离去,黑着脸的贾母也是跟着起身“老身身子不适,就不奉陪了。”
她也是真的被气到了。
可陈然处处占理,让她无从宣泄怒火,只能是眼不见为净。
陈然心头耻笑,可面上却是一脸关切之色“老太太走好,切记要保重身子啊~~~”
被鸳鸯搀着的贾母晃了晃,一言不发赶紧走人。
她害怕在待下去,会被气到吐血。
贾政对这些倒不是很在乎,待到贾母离去之后,他转而满是遗憾的劝慰“子厚,你好好的一个状元郎,却是被逼着去了军伍,这可真是.”
“无妨。”
陈然干脆摆手,面露笑容“我大周有惯例,非军功不得封爵。由文转武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儿。”
贾政惊讶不已“你想封爵?”
“然也。”陈然气度睥睨“男儿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自当腰悬三尺青锋横行天下,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望着男儿气概勃发的陈然,贾政只感觉一阵恍惚。
这才是男子汉呐!
旋即又想到了自己那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只知在脂粉堆里打滚的不成器的儿子.
简直就是皓月与烂泥,压根不能比。
“不行,等会客人走了还得揍他出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