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有的是钱粮军资,带兵马过去打仗算是磨砺兵锋。我们耗得起,童贯拿什么来耗?他就算是劫掠淮西之地,可淮西的百姓岂能容他?到时候粮饷匮乏,要么直接溃散,要么拼死一搏强行渡河来决战。”
“破釜沉舟?”陈然微微一顿“他当自己是楚霸王呢?”破釜沉舟的确是鼓舞士气的绝佳策略,简而言之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为了求活,拼死一战。
楚霸王能做到,那是他的人格魅力足够强大,而且他带领的兵马,都是江东子弟兵,甚至是他的九族同乡,愿意为他效死。
至于说童贯,这个没卵子的阉人,凭什么破釜沉舟,就凭他没了卵子还能长出来的胡子不成!
大规模的兵马调动,从来都是一件非常繁琐与漫长的过程。
尤其是陈然的主力,大部分都是投效他的汴梁城禁军,以及新近招募的各地村镇良家子。
他们以往不是吹拉弹唱扛大包做百工,就是拿着锄头在耕种。
足粮足饷的当兵训练不过数月而已,都是妥妥的新兵蛋子。
单单是从开封府到应天府,这段并不算多么长的距离,十余万大军断断续续的出发行军,足足耗费了月余时间方才抵达。
好在童贯那边的情况更加糟糕,他从扬州出发,一路在淮西之地‘就地补给’,却是遭遇了极为激烈的反抗。
有了陈然的大肆宣传,外加东南逃人绘声绘色的描述,淮西百姓对征收的抵抗极为激烈,造成的损失甚至比方腊带来的还要多。
这也极大的阻碍了童贯所部的行军速度。
而陈然这边,之所以敢于用这么多的新兵蛋子来与西军精锐决战。
一方面是他相信足粮足饷的汉家儿郎们,勇气加持下的战斗力足够强横。
另外一方面,则是武器装备与物资供应的优势。
汴梁城的武库,拥有全天下最多,也是质量最好的军械。
陈然之前在枢密院的时候,上下其手各种手段之下,扣下了本该发往东南的军械,现在全都装备在了自己兵马的身上。
“西军精锐也只是在宋军里的精锐。”来到应天府的陈然,做着与童贯决战的战前准备“真要是超级能打,也不至于灭不掉区区三百万人口的西夏,也不至于被金人打的全面崩溃。”
“就拿你们练手,作为新军提升经验成为老兵的磨刀石。”
十余日后,陈然来到了下蔡城。
站在下蔡城的城墙上,遥望对岸密集连绵的西军营地。
“大王,对岸有使者渡河而来求见。”
陈然头也不回的言道“问问来意,除了主动过来投降之外,别的话题我都不见。”
不大会的功夫,去而复返的校尉再度禀报“是来劝说大王投降的。”
‘啐。’陈然呸了口“让他滚。”
下蔡城的对岸是寿州城,两城之间的河道有一座浮桥。
陈然并为摧毁浮桥,给对岸的西军以渡河来战的机会,就是用来练兵。
“太尉。”寿州城内,统制官杨可世行礼言语“对岸兵马众多,浮桥过于狭窄。若是贸然渡河出击,恐寡不敌众。”
保信军节度使刘延庆,闻言当即驳斥“对面不过是一群不堪战的新兵罢了。只要大军开过去,定然摧枯拉朽,一举破敌!”
刘延庆此人身份很高,官拜节度使可称一声太尉。
只不过他的能力很是不堪,北伐燕云的时候被打的抱头鼠窜,面对金人的时候更是不堪,遇敌既逃号称长腿将军。
不过留下的遗产到是很丰厚,让他儿子,同样极为擅长逃跑的刘光世,混了个中兴四将的名头,居然能与岳飞韩世忠齐名。
此时还未被契丹人与金人轮番暴打的刘延庆,心气极高“无需多言,我等既为先锋,当速速破敌!”
归属其麾下的熙河前军统领辛兴宗,也是出声附和“对岸兵马虽众,可却是不堪战。而且咱们也没别的选择。无论是沿河上下移动,对岸都能跟着走,从哪里打都是一样。”
西军在淮西大肆劫掠,将当地百姓得罪狠了。
他们几乎征集不到船只与船工用来渡河。
继续沿河西进,那就等于是要开进大山里去,缺乏补给的情况下必然是不战自溃。
若是东去,对面也是能跟着向东分兵布防,在满是仇恨目光的淮西之地一路东去,总不能走到海边去吧。
“辛兴宗。”被童贯任命为前锋的刘延庆,当即嘱咐“即刻领本部兵马渡河,击溃叛军夺取下蔡城!”
粮草与财货都不足,外加地方上全都是仇敌的情况下,速战速决是唯一的出路。
历史上抢走了韩世忠擒拿方腊大功的辛兴宗,当即傲然领命“太尉放心,末将必当一战功成!”
辛兴宗所部有三千余人,渡河之时因不擅水性,行走在摇晃不断的浮桥上,有十余人不慎落水。
“本就不擅水战,还要走这浮桥,分明就是扬短避长。”
行军队列里有一魁梧军将连声抱怨,顿时惹来了辛兴宗的呵斥“韩泼五,闭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