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里的托马,挽马,骑乘马等等都被视为消耗品,不被计算入军队编制之内!就像是此时的撞山都,两千余名战兵,所携带的马匹足有五六千匹之多。
不断换乘之下,足以保证及时赶到阳谷县城。
阳谷县城以东四十里,有两座大山。
一曰阳谷山,一曰鱼山。
两山之间有处河谷,名唤旸谷。
此处山不高,谷不深,地势平坦,金堤河于山谷之间蜿蜒流淌而过。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设置埋伏的地方。
杨建怎么都没想到,贼人大队兵马会出现在这里。
望着二里地之外,隔河相对的贼军,久经战阵的杨建皱起了眉头。
“这是贼军?”
勿怪他惊讶,他印象里的贼军,都是穿着麻布衣服的,能有件皮甲就算是头目了。
可眼前的这支兵马,披甲率至少在七成以上!
而且前几排的,全都是穿着铁甲。
判断一支兵马能不能打,披甲率与铁甲的数量是一个很重要的衡量标准。
眼见着诸将都在看着自己,杨建想起了出兵之前,节度使宋威的话。
“我老了,也不知还能活几年。儿子们都是不争气的,这节度使之位,打算传给你。”
想要做节度使,朝廷里的关系是一方面河北那些不鸟朝廷的藩镇不算,还有一方面就是要让军士们信服。
若是军士们不服,就算是强行坐上了节度使的位置,也待不了多久。
而想要让军士们信服,打胜仗就是先决条件。
想到这些,杨建当即下令“下马,结阵,迎战!”
山谷环境,横穿战场的金堤河,这些地理形势影响到了骑兵的作战能力。
中原之地大旱,河水不算深可蹚水而过。
但是骑马冲锋肯定不行。
既如此,那就干脆下马步战。
牙兵们就是这么猛,宁愿放弃骑兵优势,也敢于正面硬刚。
至于说利用马匹的机动力优势,绕路过河什么的。
只到大腿腰畔的水深,你绕路过去,人家直接渡河过来就是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折腾一番到了天黑直接打不了,军士们就会抱怨主将无能。
扣上这么一顶帽子,以后还想得拥护做节度使?
眼见着平卢军下马结阵,陈然这边当即应对,缓缓后退一段距离,让出了河边的位置。
毫无疑问,这就是在邀战。
到了此时,杨建已经没了选择。
他若是拒绝,以后在平卢军里的名声可就臭了。
两千余人的撞山都,留下了三百人在对岸看守数千马匹。
杨建亲领一千八百余牙兵,涉水渡河来到了对岸。
目测之下,对面的贼人最多也就是三千出头,这点人数上的差距.能打!
此时陈然所部已经退到了鱼山脚下,与渡河而来的撞山都相距二三里。
撞山都这边还在列阵的时候,陈然干脆下令“擂鼓!”
利用地形进行邀战是战略,乘着敌军立足未稳发动攻击,这是战术。
他又不是什么绅士,有便宜的时候当然是要占。
“辅兵斩甲士一级者,入战兵!”
“战兵斩甲士一级者,赏钱五缗,绢帛十匹!”
陈然手下几百骑兵,早早的就绕路去断平卢军的退路。
军阵人手不足,抽调了数百辅兵凑数。
说是辅兵,其实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各方面并不差。
他还安排了一支辅兵蹲在平卢军身后的阳谷山上,等待时机杀下山来。
能创造的优势都已经创造出来了,接下来就看正面搏杀的本事了。
三千余人以队为基础单位,五十人为一个小方阵,五队人马为一个大方阵。
一排四个大方阵一千战兵,总计三个大方阵,浩浩荡荡的压了过去。
这摆明了就是要用人数优势,去压制对手。
平卢军这边也是毫不示弱,迅速排列出了锋矢阵。
这是一个注重攻击,重点在于中央突破的阵型。
约一千名平卢军战兵组成紧密的中军战线,两翼各有四百人用以抵抗对面的两翼,为中军突破争取时间。
这等战阵,在兵力不足的时候,用来对付陈然的方阵效果不错。
陈然骑在马背上,身边环绕着亲卫,鼓手旗手传令兵。
很明显,急行军跑了大半天的平卢军,状态没那么好,两边逐渐靠近的时候,他们的阵型还是有些散乱。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陈然转首向着一旁的亲卫颔首点头。
那亲卫当即取出了烟点燃。
对面阳谷山上,接到信号的王温玉,从草丛之中起身,拔刀怒吼。
“杀!杀!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