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律的房子整个装修风格就是外人别进,独居快乐。一楼就是大厨房,大饭厅,大客厅,大杂物间,大健身房,大厕所;二楼就是大主卧,连着主卧的豪华洗浴间,豪华书房兼办公室,超大游戏房;三楼大概是他不知道用来干嘛,反正这一层面积小了,他就很勉强地让设计师自由发挥了,大概是不想破坏整体的风格,三楼也就中规中矩的厕所,一间极简到只有床、衣柜和一张桌子的客房,还有一间看不出是宠物房还是婴儿房的设计,何律反正从来没想过能派上用场。
但现在是真的实用设计了,他把姚庭昭抱进房间,一进门看着低饱和的粉蓝色调,心想和怀里的玩意儿还真搭。
那张床很矮,他必须俯下身才能让姚庭昭躺上去,但抱在他脖子上的一双手却不愿意松开。
“你该松手了。”何律向来是不会委婉的,说了没用,干脆就松开抱着人的手,转而去拉开缠着自己脖子的细瘦手臂,“这是你的房间,没事不要乱跑。”
姚庭昭无措地跪坐在床上,床很软很舒服,他却踏实不下来,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跟这个房间说再见。他心里紧张的要命,怎么都无法放松,双唇被自己无意识地咬出了红痕,他想问自己能在这里住多久,不能住这里之后又会被送去哪里,曾多景还会来接他吗?
姚庭昭脑子太乱了,太害怕了,何律这个人也不像会对他很好地样子,仓皇之中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要做些什么才能不被再次丢掉,才能安安稳稳地待着。他觉得会不会是自己以前对曾多景太坏,太不尊敬,所以现在曾多景要走了却不想带他这个麻烦,所以找借口把他丢给别人。
姚庭昭身体在颤抖,呼吸都是乱的,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最熟悉的就是眼前这个把他接回来的男人,尽管他们只认识了不到两小时。
何律闻言,盯着姚庭昭看了半晌。眼前这个人,是发小的小宠物,根据曾多景的说法,当年在卖场拍下来的时候,姚庭昭只有十五岁,曾多景养了三年多,刚成年没多久。看着太脆弱了,战战兢兢,好像吹一阵风也能受到惊吓,窗外的鸟叫一声也能吓得他夜不能寐。
但不得不说,确实漂亮,一种透明的脆弱的漂亮。何律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总之他多少是能理解曾多景当初愿意花那么钱买他。
思索了一会儿,何律在姚庭昭乱糟糟的脑袋上拍了拍,意料之中的见他缩了缩肩膀,“爱干净,不乱跑,别死了,做好这三件事就行。”
姚庭昭乌澄澄的大眼睛看着何律,缓缓地点头。
何律见他脑子没问题,能听能说,也能明白人话,心想养着估计也不费事,他站起来,指了指房间里一大堆行李,“全是你的,自己收拾好,不要的就丢门口,待会儿就会有人来拿走。”
说完关上门离开了。姚庭昭没有听见落锁的声音,有些惊讶自己没有被锁起来。
他听见何律下楼的声音,发动车子的声音。捂着仿佛要跳出喉咙的心脏,一点点挪到窗户边上,看着何律的车子走远了,他一下拉上窗帘,把门反锁了,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姚庭昭盯着那几大箱子的行李,有他日常穿的衣服,有曾多景喜欢的各种变态情趣装,还有调教他的各式各样的玩具,甚至有他喝水吃饭的碗和杯子。他在里面翻翻找找,挑出为数不多的几件T恤和长裤,还有几条常规的内裤,剩下的一股脑全都丢出房间了。
全都不想要了,就算是宠物,也不喜欢这些了。
转念又想着,如果何律也把他当个宠物,是不是最后还是会买这些?姚庭昭穿着长袖长裤窝在床上,抱着云朵一样的被子发呆。他其实知道自己不能去奢望什么,能不被赶出去已经算很好的了。曾多景对他其实挺好的,没有直接把他扔到大街上,还给他找了个有钱的新主人。
挺好了,那就把旧的都丢掉,新主人要买什么再添新的。
于是他把挂进衣柜的衣服也全都丢了出去,甚至连身上的也丢了,光溜溜地缩在床上。他想,这算不算是爱干净?其实还应该洗个澡,把身上曾多景家里的味道洗掉,但是何律让他别乱跑,他暂时只敢在这个房间里,洗澡的话,等何律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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