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戴晓水打来电话，没跟张瑾扯皮，上来就说肖楚的事：“断他手指现在有点难，得紧过这段风头的，你要是不急，我就等以后慢慢搞了。”
张瑾出国后对国内的事不甚关心：“什么风头。”
戴晓水笑道：“国外到底清净，B市这边的报纸头条可都铺盖满了。”她嗤了一声，说实话，挺想当面看看张瑾听到她即将要说的话的反应。
“肖楚要结婚了。”
程锦英握着手机怔了一下。
“孟繁盛，你刚说什么？”
孟繁盛为难地咳了咳。
他今儿一通电话本来是想慰问下这位祖宗，看看他在国外过得还适不适应，一开始聊得也挺好，直到程锦英问他肖临在干嘛。
这还是俩人关系闹僵以后程锦英头一回主动问起肖临，孟繁盛一激动，就把肖临最近在忙他哥的事给说了，话出了口，再想打也打不住了。
孟繁盛拍了下嘴，低声咕哝道：“你没看国内的新闻么，那个，楚哥要结婚了。”
程锦英还怔着，半天问：“结婚？和谁？”
孟繁盛没吭声，程锦英皱下眉，直接打开新闻头条。
一点开屏幕立刻被那张刺眼的照片塞满，上面加粗加重的花体标题赫然写道：肖氏集团家族长子喜事将近，婚期定于三月内。
照片里的男人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虚伪模样，镜片后的眼神被拍得有些模糊，但嘴边的微笑却仍让程锦英一见到就反胃。
他攥着手机，狠狠盯着挽着男人胳膊陪站在旁边的人。
程锦英打死也没想到，要和肖楚结婚的人居然会是朝阳。
脑子里止不住想起当初肖楚撮合朝阳和自己见面，还有朝阳面无表情说喜欢自己的样子，那些弯弯绕绕一下子想通了。
一切早有预谋，朝阳就是架桥梁，肖楚利用他，踩着他，目的就是为了接近自己，完成那天晚上的凌虐。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想起来搞在一块了。
程锦英起初对朝阳还抱有愧疚，可现在却由衷地觉得恶心。
孟繁盛见程锦英半天没动静，就叫了他几声名字：“锦英，今天确实怪我嘴贱，这事儿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那狗东西还不配进到自己心里。程锦英冷声说，“老孟，等你去参加婚礼的时候也带我一句祝吧。一字别落，就说我程锦英祝他们两个好人乌龟配王八，谁也别离谁，最好一辈子死在一块。”
程锦英咬牙说完，不等孟繁盛回复就挂了电话。
耽误有一会儿时间了，旁边老板还好声好气站着，程锦英黑着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他现在正在一家宠物店里，租的公寓刚装修好，不肯一个人住，又想起张瑾喜欢小猫小狗，就兴冲冲跑过来打算挑个宠物养着，谁知孟繁盛毫无预兆就给他扔下个臭榴莲炸弹坏他的兴。
程锦英一下没了意思，随便看了一圈，手戳着坐在角落里一条黑白边牧：“就这只吧。”
老板看了下：“这狗有点大了，先生不介意吧。”
程锦英：“多大？”
老板：“两岁了，如果想训练的话有点难度。”
程锦英：“我不训，就想有个伴。”
程锦英不喜欢咋咋呼呼的动物，他自己就够咋呼的了，想找个乖点的，店里就属这条边牧安静，老老实实趴着，比旁边那条蹦跶号丧的傻缺二哈强了多了。
程锦英问：“他蛮乖的，长得也不赖，怎么这么大了还没卖出去。”
老板说：“原先的时候这狗比旁边的哈士奇还要闹腾呢。被人买走一年多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买它的主人又把它弃养了，成了流浪狗，自己灰溜溜跑回来，从那以后才夹着尾巴变乖的。”
程锦英默默听了，心想这特么不就是自己么。
程小狗同情心泛滥，蹲在狗笼前，朝那只黑白边牧喂喂两声：“打个商量，愿意跟着我走吗，也不用非认我当主人，我就想有个伴，你陪着我，我不丢你，咱俩友好相处，你看怎么样？”
他蹲那儿讲中文，老板也听不懂他哇啦哇啦说了些什么，但那边牧像听明白了一样，两只圆咕噜的黑眼珠直直盯着程锦英，然后慢慢走到笼子边，又怕被丢弃，又想有个主人，试探地拿脑袋蹭了蹭笼子架子。
程锦英手指头隔着缝隙划拉他的毛，一笑：“真够聪明的。就这只小公狗了，老板，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