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没回答程锦英,带着向灿从他身旁绕过去。
程锦英在自己家窗户前一直蹲着,蹲到张瑾送Omega出门,虽然他没在张瑾家过夜,但他的行李箱也没带走,所以程锦英还是确定不了两个人究竟什么关系。
后来那天他牵着花臂遛弯一路遛到餐厅,里面不让宠物进去,他就隔着玻璃悄悄看张瑾工作。
他之前也来过好多次,每次也都像这样站外面偷偷摸摸的不敢让张瑾发现。安德森太太注意他很久了,今天见他来就特意走到门边。
“你最近憔悴了许多啊。”她一出声把趴在玻璃上偷看的程锦英吓了一跳,扭头见到是餐厅老板娘在和他说话,赶紧理了理衣服直起腰,尴尬地一笑。
他能不憔悴吗,自打那个Omega出现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梦里净梦些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张瑾牵着那人手进了教堂,他哭咧咧去抢婚直接被张瑾撵出来,一会儿又是俩人孩子都生出来了,抱着个大胖娃娃跟程锦英臭显摆,那Omega还问程锦英孩子是更像他还是更像张瑾,程锦英都从梦里吓醒过好几回了。
他有点难堪地咳了两声:“您认识我?”
安德森太太道:“你在这里偷看我们Jin很多次了,店里的人都认识你了。”
程锦英啊了一声:“有这么明显吗?那张瑾他是不是也……”
程锦英一愣,顿时觉得丢人现眼,拽着花臂就想走,安德森太太突然开口叫住他:
“你也对Jin有好感吧,我们店里的客人有不少都是冲着他来的,以前我是不管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很不妥——”安德森太太犹豫了一下,“Jin有喜欢的人了。”
程锦英已经走了几步远,听到这里却倏地转身:“您说什么?”
安德森太太的话和程锦英之前猜的都对上了,她说张瑾有了男朋友,是个很清秀乖巧的Omega,不过那个Omega不会说话。程锦英问她是怎么确定的,安德森太太说她之前在张瑾的脖子上看到了暧昧的草莓印,后来又见到向灿几次来找他,每个休息日他们都会一起参加志愿活动,她说她认识张瑾的这两年,从没见过张瑾对一个人这么的温柔体贴。
后面安德森太太说了什么程锦英不记得了,那会儿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一路上脑袋嗡嗡直响,他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回的家,花臂围着他蹦蹦跳跳,那只猫不知道躲在哪里,他没心思管,一屁股坐到沙发里。
他做了错事,这是他的报应,张瑾凭什么不能喜欢上别人,他又不是非他不可的人,他有感情,有心,时间一久,他当然会忘了他去喜欢别人,和别人上床做爱,让别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曾经对程锦英的那些好,照样也可以一模一样地给予别人。
知道的,程锦英都知道的,来之前他也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可为什么就算准备好了,一听到这样的结果,他还是会难受到无法呼吸,还是会感觉到心特堵特疼,程锦英苍白地笑了一下,然后忽然开始拿两手捂着脸。
花臂不知所措地绕来绕去,趴在他膝盖上去舔他指缝里淌下来的泪。
“还是你知道疼我。”程锦英哭够了,拿花臂的耳朵擦眼泪,“像那只死猫都不管我。”低头一看,死猫正蹲在他脚边打哈欠,见他不哭了就慢悠悠摇着尾巴走开。
工作日公园比较安静,到傍晚下班时间人才渐渐多起来,程锦英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树底下,隔着人工湖看向对面的小广场。
那天安德森太太向他透露了向灿这几天都在附近公园做志愿者活动的事,程锦英观察了一段日子,也摸清了大概的时间,他特意挑了礼拜三这天,张瑾这天下班后会去便利超市采购,所以他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
今天的宣传活动快结束了,向灿手里还剩最后几张传单,正好几个人走过来,他忙着将传单递给他们。
有人接过他的纸,静静盯着上面几行关于关爱残障人士的宣传语。“你和张瑾……”
向灿顺着说话声音抬头,才发现他刚刚把传单给了谁,他大概没想到他的出现,不禁有些怔在原地。
程锦英用力捏了捏那张彩色的纸,继续说:“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向灿动了动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程锦英低垂着眼睛:“你打手语,我能看懂。”
向灿手抬起来半天,慢吞吞地比划了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