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汜可是见过此景?”
“昔日随师父去过幽州,那情景实在惨不忍睹。”
“我常年居于洛阳,若非这次围剿,怕还如以前一般,以为这天下都如同洛阳,如此繁华。”曹操感慨道。
“大汉现在的情况,只比你想的更糟糕。时年岁善,则民仁且良;时年岁凶,则民吝且恶。如今这世道,吃饱穿暖都是问题,这使得百姓对朝廷更为失望。至此起义声势如此浩大,便是源于此处。”
“那子归认为,如若为之后的乱世准备,我该做些什么。”
“《墨经》有云:‘仓无备粟,不可以待凶饥;库无备兵,虽有义不能征无义;城郭不备全,不可以自守;心无备虑,不可以应卒。故备者,国之宝也;兵者,国之爪也;城者,所以自守也:此三者,国之具也。’粮食,军队,城池。这三者,便是于乱世立足的根本。”
“所言极是,但这三者,又从何而得。”曹操问道。
“这次黄巾之乱,便是一大机会。如若孟德可以立下大功,得一官半职,自可小心经营,以求有所依仗。”
不知不觉,二人已聊至深夜。
“今夜听闻子归一席言论,实乃醍醐灌顶,拨云见日。多谢!”
“不过一家之言,不敢当。如今已至深夜,我便先行离去了。”说着,云汜便起身告辞。
回到自己营帐后,云汜并未休息,而是思索着与曹操的对话。
以如今形势,未来必是群雄混战。自己一节布衣,虽有荀氏依靠,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在这乱世生存,自己必要依附一方势力,以求一官半职,保全性命于乱世。
而这曹孟德,虽出生于宦官世家,却有勇有谋,加之家世也算不错。待乱世之时,必是一方诸侯。这次自己替他分析局势,对方对于自己能力必是深信不疑。如若依附于他,自己这一生所学也算有了用武之地。但是,现在灵帝尚在,大汉还不至于于一夜倾塌。加之自己对这各方势力也不是了解,更不知这曹孟德是什么人物。现在就决定追随,显然为时过早。
思绪至此,云汜便是有所决定了。
“待明日随他们破了阳翟,便回颖阴与仲慈公告别,先去游历几载,再看看这天下苍生,长长见识。待灵帝驾崩,才是混乱之时,那是再决定何去何从吧。”云汜如此想到。
决定之后行程后,云汜也是轻松了不少。他摸出口袋里的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子归”二字,这是他师父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记得十五岁那年,师父给自己取名。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你就叫汜,字子归吧。至于姓,就随我姓云。”在那之前,由于只有俩人在,都是以师傅徒弟相互称呼,也没想过起名。直到自己冠礼之时,师父才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这句话源于诗经,诗句之意,倒也与自己这个被父母遗弃的身世相称。
之后没过多久,自己那师父便撒手人寰。这个平日衣着破烂的“墨家遗老”倒给自己唯一的徒弟留下不少银两,还有一部《墨经》。
在师傅走后,云汜守孝三年,直到前几日才到了颖阴。
思索着这些事,云汜终是沉沉睡去。